“哥哥,如果一定要骨肉相残的话,”李紫菱哽咽了一下“我宁愿只做一个小小的郡主,原谅我的的懦弱吧。”

    风声过隙,良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小玢儿.....”

    “不,是紫菱,李紫菱。”

    声音如寒烟般散去,李琂手垂下,眼神涣散,唇无血色。

    是他的错,是他的懦弱,把自己昔日的弟妹都变成了彼此不喜欢的模样。

    都是他!如果能担起长子的责任,能够有勇气去面对天下的谴责,去废了那一条祖宗家规,一切就不会是这样了!

    “琂!”齐俪曾经的仙姿佚貌,靡颜腻理,绰约多姿在岁月的冲刷下早已不剩几分了,唯一不变的只有齐俪的那份心意。

    齐俪看着曾经美如冠玉,芝兰玉树,意气风发的李琂变得六神无主,怅然若失再不复当年半分也是痛心疾首。

    “俪,俪.....”李琂痴痴道。

    “琂,这不是你的错。我们都尽力了,所有人都尽力了,事实如此,半点怨不得人!”

    “是我的错,只是我一个人的。”李琂抚过齐俪的面颊,初见时她面若桃花肤若凝脂,今时今日,她同他风雨共济二十余年,除了眼角平添细纹,其余一无所获。

    她把自己最好的年华给了自己,而他却在妹妹早逝的阴影里迟迟走不出来,误了她的韶华。

    “俪,别等我了。”

    “嫁人吧,你的身份,定然还能寻一户书香人家。”

    “李琂!”从来对他低眉顺眼的齐俪勃然大怒“你把我当什么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我不会走的,你不需要可怜我。”眼珠滚动,打湿睫毛,齐俪抬头,以免泪水流下来。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李琂欲言又止,神色黯淡。

    “琂,不用觉得愧对我,这是我的决定。”齐俪说完就推门出去,远山如黛,满目芬芳,齐俪坐到离茅舍较远的一处,终于瘫坐下来,心绪万千,放声痛哭。

    那年她二八芳华,自负清高,宫里的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碧玉瓦没迷了她的眼,只有千万人簇拥之中的他,如瓦烁藏珠玉,让她遥遥一见,便付了心,误了终生。

    她本是父母的掌中娇,却为着他,不惜违背父母之命,同他远赴燕国,舍那万千荣华,只做一村妇。

    她明白这一切都是错付,所以她只能日日夜夜的安慰着自己,她会等到自己穿着凤冠霞帔被骑着高头大马的他迎娶的那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暮色四合,为茫茫四野布上了一层暗色,齐俪擦擦泪,站起来要回去。

    她知道,李琂不会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