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俪躺在竹床上,气息不均的喘着,昔日里瑰色无双的面容在岁月的冲刷下平添细纹,她面色苍白,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起来好似随时能够撒手人寰。

    可她却没有一半病患病榻缠身,汤药不断后的暴躁,反而显得十分安详。

    不论对着谁,总是笑吟吟的。

    “俪姨。”

    “来啦。”齐俪微微一笑,眼角的鱼尾纹更甚。

    安隽看了她一眼,很快就不自然的低下头逃避齐俪的温柔恬淡的笑容。

    “其实不必这般急着赶来的,我这身子到了这岁数便该如此了,早一天晚一天的没有什么。”

    齐俪看着为她诊脉的安隽,眸色变得幽深。

    “无事的,您安好便是。”

    “那,多费心了。”

    安隽诊脉时,眸子里透出几分隐晦。

    “可以了。”

    安隽抽回手,写了份药单递给李琂:“俪小姐病情有些变化,我又添了些新药,您按照这份药单去山下的药铺抓就是了。”

    “多谢。”李琂接过药单就要下山。

    “琂!”

    齐俪叫住了他,她的声音又悲又痛,又带着若即若离的分别。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齐俪赶忙恢复笑容:“天黑了,明日再去吧。”

    “不用,我能看的清路的,放心,我一会就回来。”李琂安慰齐俪道。

    齐俪神色一顿,缓声道:“那你慢些,当心摔了。”

    “那,可没人照顾你了。”

    “不会有事的。”说完,李琂便向山下奔去。

    屋内,仅剩安隽和齐俪二人。

    昏暗的烛火依稀洒落在木屋内,而齐俪冷静看透一切的眼神显得更加突兀。

    安隽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额际虚汗阵阵。

    “安太医,你希望我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