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同事答:“说是在新疆。根据陈明佳的说法,她爸经常到外地看项目,远的近的都有。”

    结果丁局听完只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汇报人顿时进退两难,僵在当场。

    最后还是罗浩出面示意他继续,小伙子才摆脱困境继续介绍:

    “因为从小是被母亲照顾长大,陈明佳与死者的关系更为亲近,人虽在国外,但每天晚上都会通话。直到14日,也就是国内时间的今天早上。从那时起陈明佳就联系不上她妈了,打她爸的电话又一直关机,无奈之下才想到住在对门的同学江杳杳——也就是本案的报案人。

    “通过陈明佳给的开锁密码,江杳杳进入到死者家里。这里要说一下,江杳杳是残疾人,坐轮椅,进门看到尸体后陷入慌乱,影响到对轮椅的操作,进而对现场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幸运的是,江杳杳在昏厥之前摁下了紧急拨号。接她电话的是六桥派出所的民警崔日,因平常就与女孩打交道多,也了解她的情况,所以虽然没有听到说话声,还是第一时间赶到嘉园小区,由此才发现现场和死者。

    “据崔日说,他当时到的时候报案人已经陷入昏厥,之后被他送往医院。人下午就醒了,但可能受刺激较大,一直没开口。所以以上情况是我们根据陈明佳和崔日的讲述整理出来的。”

    丁局忽然发问:“你是说,现在为止,这个江查……杳杳还没开过口?”

    虽然正对面的PPT上有“江杳杳”三个字,但也正因如此,丁局下意识想读作“江查查”,因此才卡了一下,令场面一度有些滑稽。但现场却没人敢笑。

    被提问的同事更不敢放松,回说:“没有,她一直没开口。”

    丁局遂追问:“那你们怎么知道她是自己吓晕,还是被别人吓晕或者打晕的?”

    对面愣了一下,随即解释:“医生只诊断出江杳杳受惊吓昏厥,并没有外伤……”

    “那也可能是受别人惊吓嘛!”丁局不满地摆手,“你这太不严谨了,起码得让当事人自己开口说话。”

    “可是她一直不开口,我们……”

    “你问不出来是你的问题!”丁局不接受解释,环顾问道:“谁去?”

    无人应声。

    一来同为一条绳上的蚂蚱,没谁愿意出头驳那位同事的面子;二来从丁局手上领走的任务,回头还要向他本人汇报,搞不好又是一顿臭骂。

    再来,也是最关键的,报案人本身残疾还被吓到昏厥——这种身体条件和心理状态,问不问得出东西还在其次,万一问话的分寸尺度没把握好,哪句话说重了,刺激到了,或者直接被对方家长当冤大头讹上,那才是真麻烦。

    因为这些心知肚明的原因,现场才没人出声,一个个头快低到桌子里。

    眼看气氛尴尬,丁局马上要发火,宋清商主动举手道:“我去。”

    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纷纷点头赞同,说宋清商身为女性,和报案人更能说得上话,会有意外收获。结果这等言论让丁局更为光火,大发雷霆道:“怂货!一屋子大老爷们不如一个女的!”

    众人都红了脸,但这任务到底有了着落。

    大黑与宋清商搭档多年,知道她虽不畏难,但也并非只凭勇气做事的人,遂往她肩上一撞,偷问:“什么情况?”

    宋清商下巴一挑,对着PPT里民警崔日的笑脸照说:“那是我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