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医生?”江杳杳说,“那你去找他不就好了?反正心理医生有配合警方调查的义务,你只要对他亮亮证件,想听我什么秘密他都会告诉你的,不是吗?”

    “你不是嫌疑人,我不会那样对你。”宋清商说。

    “不会那样对我?”

    江杳杳又冷笑出声,反问:“你不是一直在调查我吗?”

    宋清商叹了口气,说:“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会不会也怀疑江杳杳?”

    江杳杳愣住,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但回过神来,竟真在想她的话。想完之后,认真说:“会,我会怀疑。”

    只是没等宋清商缓口气,就又接着反问:“可如果你是我,你会对宋清商交代那些事吗?”

    宋清商没动。

    江杳杳以为她被问住,得意地扬起下巴。

    然而宋清商说:“我不知道,因为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些事,到底是哪些事。是能帮助说明你的无辜,还是加以佐证陈明佳的可恶?我不知道,所以没法替你做决定。但你知道,所以我想你应该能做出最好的决定。”

    江杳杳顿时哑口,像被戳中命门。

    她如今孑然一身。虽然有舅舅,可舅舅惧内,而她与舅妈交恶。

    其他无论崔日还是高庭,关系再好也只是外人,她或许可以短暂地依靠一下,但毕竟是连话都不能说透的人。

    说到底,像父母,或者曾经的明明那样,可以无所不谈、全心交付的人,这世上毕竟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江杳杳忽然觉得很孤独,这屋子里的鬼魂也再帮不了她。她无助又无力地对宋清商说:“我是一个病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刺激我?让我意识到自己无依无靠,甚至再发作抑郁绝望,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听她说“抑郁绝望”,宋清商忽然想起齐妙。然后突然恐慌,像才意识到错误的孩子举起双手,似投降,又似安抚她,说:“对不起,是我的错。你如果不舒服,我现在就帮你叫救护车,或者通知崔日或你舅舅来。如果你想我走,我现在也可以就走,绝不再问你的事,只要你保证自己安全。”

    她边说边退,一路举着手,传达抱歉和绝无攻击的意思。

    江杳杳则一路看着她,眼神悲伤又可怜,不断强调宋清商的错误。

    可等后者退到门边,手摸到门把拧下去,她却突然开口,留她:“你别走。”

    宋清商手停在门把上,再次道歉:“对不起。”

    江杳杳摇了摇头,无力地说:“没关系。”

    两个人都冷静下来,像刚吵完架想和好,需要各自收拾情绪。

    之后是江杳杳先开口,不像一开始那么咄咄逼人,也比刚才多了些力气,是小孩子说话的样子:“我饿了,不想再吃舅舅送来的包子,也不想叫外卖,你会做饭吗?”

    于是宋清商帮江杳杳做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