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器碎片空了,法宝碎片更不用说。

    修士们产生惜售情绪,将法器碎片和法宝碎片死死捂在兜里看行情。空白符纸贵了五倍,符墨基本上断货,制符媒介同样水涨船高。从港口城市到内陆,扈七娘已经看不到利润,只能脱下商人衣装,留在船上督促船员们学习。

    大汉钟元与少年靳风受益良多,所修符法日渐精湛,二人绘制低阶灵符拿出去售卖,为自己攒下小小身家,没人的时候难免激动。

    赵厨子就懒了,他喜欢做饭,觉得自己没有画符天分。要不是扈七娘每天逼着,半夜三更将他从床上踢下来,恐怕连符笔都不愿碰一下。

    苏晴儿依然在偷酒喝,唯一的进步是,喝醉了懂得迷迷糊糊走路,自己钻入玄水宝珠睡觉。

    这一天,精巧凉亭落到港口,公鸭嗓远远传音:“请诸宗弟子到祭坛暂住,十五天后玄天路开启,路上魑魅魍魉横生,乃大玄国运之污浊,还望诸位多多出手,为我大玄朝保驾护航。”

    “此为应有之意,定当尽力。”有人回应,海域诸宗慑于大玄威势,愿做犬牙者大有人在。

    港口上可不止鳌峰宗一家弟子,鲜花铺路,彩绸飞舞,琴音曼妙,载歌载舞,好多平民百姓站在街道两边无比羡煞观看,还有修士登高远望。

    开启玄天路是举国上下盛典,颇有些万宗来朝气魄。诸宗可不止派出一对弟子,因新皇登基第一次祭拜祖先,所以给足面子。随行人员少则几十,多则数百,声势浩大,众星捧月一般将金童玉女摆在显眼位置,浩浩荡荡向凉亭走来。

    李辉揣着玄水宝珠第一个赶到凉亭,苏晴儿昨天喝得有些多,这会正在呼呼大睡,回头看到摆仪仗的人群还远呢!

    “公子是哪家门派弟子?好不晓事,此次开启玄天路关系国运,吾皇万岁十分看重,你怎可独自一人前来?”凉亭旁坐着一排太监,为首太监两鬓斑白,眉心一点光芒闪烁,怀中捧着拂尘轻轻摆动,透出几许玄奥。

    “正在养神的凝元期修士?”李辉目光微凛,心中觉得稀奇:“了不得,这年头连太监都成凝元期修士了,我还在灵动期混着迟迟无法突破,都说深宫大内高手无数,这话真有道理。”

    “前辈行个方便,有后面那些仪仗不缺我们一家。”李辉未失礼数,他为了图方便,屁颠颠跑过来,放在谁眼中都是不给面子。

    “嗯,鳌峰宗李英俊是吧?”大太监拿出画像对照,问道:“你师姐苏晴儿呢?”

    “那是在下师妹,特别顽皮,喜欢钻入宝珠睡觉,让我这个做师兄的随身携带。”李辉继续刷脸,人长得俊怪爹娘咯!现在还能装嫩,简直老少通杀,大太监从头看到脚,甩了甩拂尘。

    “轰隆隆……”凉亭转动,李辉深施一礼迈步而入。

    等他走后,小太监谨小慎微问道:“老祖宗一向严苛,怎么今天……”

    “闭嘴,天之骄子岂容怠慢?”大太监小声说道:“这小子之前连小王爷都敢顶撞,万贵妃似拿他没办法,此次开启玄天路波诡云谲,我们做下人的要想活得久,可得提着小心擦亮眼!”

    “是!老祖宗教训得对。”小太监战战兢兢。

    宫中之人最懂看人,大太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竟然在这小子身上看到官威,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压制,未必有多强,却令他心中不安,感觉被盯上绝无好事,所以痛快放行。

    李辉闲庭信步,他这些天可忙坏了,负翁是那么好做的吗?好不容易将苏晴儿抵押给钱庄的宝物赎回来,正在努力归还其他债务。

    钱庄是真赚钱啊!画了那么多符等于是在给钱庄打工,而且利滚利,这个月还不上,下个月要多归还许多灵贝,心里别提有多郁闷了。

    问题是,符纸,符墨,制符媒介,法器碎片,法宝碎片消耗殆尽,这回想赚钱都没辙了……

    对这颗幼小心灵唯一有些慰藉的地方是,使用银蛇手镯时,成符率达到九成七,快要恢复到百分之百了,等于回到初出茅庐离开玉泉山那会,可以从头再来,不至于一直和负数打交道。

    远处矗立着祭坛,看起来巍峨雄伟,附近重兵把守,阵环密密麻麻,非位高权重者无法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