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绝望一望日头,冷然拂袖道:“回宫!”

    因为是刚刚升过了早朝,故而现下不过是去神晋殿批阅奏折,忽然黄全走进来,道:“皇上,静轩回来了,在外面求见。”

    皇甫绝心底一沉!

    这些日子以来静轩一直安插在闲云山庄,没事并没有让他来回走动以免露了行藏,今日这是做什么,忽而过来了,难道有变?

    “让他进来!”

    “皇上。”静轩参拜完事以后,皇甫绝问道:“闲云山庄门禁森严,你能出来的确不容易,辛苦了。皇后怎么样?”

    静轩呈上了新获得的书柬,皇甫绝接了过去,并不急于打开,而是侧耳倾听来自于静轩的回话,静轩不卑不亢的低下了头,说道:“大概看上去娘娘沉浸婚宴的事情里面分身乏术,婚事看上去也是充满祝福的。”

    “哦?”皇甫绝沉吟道:“明天朕就要收网了,你与奔雷带领羽林卫可好尽全力,俗谚狡兔三窟,莫要让东方钰知道了扑一场空!”

    他的衮龙袍上面的丝线随着动作流畅的弹出一片嚣张跋扈,然后凝眉道:“你回去吧!安排好门外的羽林郎,朕明日会亲自前去!”

    “属下退下了!”静轩说着话走开了。

    看来还有很多事情是力不从心的,他握着那张字条看了看,只能哑口结舌。

    没有想到真的是明天,明天将会是一个新的篇章,皇甫绝握紧了拳头,一定要重拳击出才可以将东方钰置之于死地。想到这里,他也是担心的。

    纵然清狂是伶牙俐舌的,清狂是脑筋灵动的,有时候会很快的满口狡辩胡诌,但是他总是不能够放心请款,怎么说清狂面对的都将是一个可以随时决定生死的人,这个人犹如一个拿着刀子的屠夫或者刽子手。

    而清狂目前真的是陷入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景况之中,所以清狂更加要小心一点才是。

    可是皇甫绝的观感并不是如此,他觉得东方钰一定不会那么简单,难道是哪里没有布置好,还是哪里有了纰漏,东方钰一派的温文,让人误以为他很平易近人,但是在他那副温文的假面之下,藏着一股不容忽视和抗拒的侵略力量,这是皇甫绝必须要思虑再三的,否则就会功败垂成。

    虽然说朝中的党羽已经全部杀掉了,但是东方钰一定也是已经知道了这些时间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

    清狂已经走到了下人的房子,打开箱子第一个看到的就是石榴裙,那大片红色一下子猝不及防的进入了眼睛里面,强烈的视觉效果让人觉得这件衣服不但别出心裁而且是高贵又忧郁,清狂摆动着石榴裙,看了看。

    于是对镜梳妆起来,分明是一袭华丽的热烈而优雅的衣裙,那么做工精巧那么浑然天成的美丽,但是清狂穿在了身上却是那么的娇弱。

    清狂大多数时候给人的感觉都是纯净而飘逸的,唯独今天,唯独试穿了这样子的衣服以后,让人看上去觉得并不是很赏心悦目。

    因为她的眉心积聚着一种难以描述的寂寥,这个婚宴无疑是貌合神离的,清狂的内心有一点忐忑,但愿事情按照已经计划好的进行,也不枉了自己的辛酸与疲累。

    清狂又脱掉了衣服,将石榴裙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箱子里面,她走到了外面,外面的朱红栏杆上面已经绑好了花束,花工花匠们忙进忙出的,见到了自己都是笑吟吟的,清狂也是笑笑,忽然清狂走到了老花匠的面前,问道:“准备好了吗?”

    老花匠不敢抬头,不过是一边整理花束一边回道:“玫瑰花一万朵全部摆放在了宅子外面,五千精细的百合花全部在冷香小筑,另外就是龙舌兰,到了明天姑娘就知道了,一切都准备好了。”

    旁人都不知道为何他们会这么在乎花儿啊草儿啊的,只不过轻笑,谐谑道:“到底是要升迁了,主子到时候莫要忘记了奴才们。”

    清狂轻笑,“怎会怎会,定然让大家有个好处所安身立命。”

    老花匠笑吟吟的又问道:“姑娘明早还要鲜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