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一个漂亮的青花瓷瓶被推倒,从木架子上摔了下来,当即碎成了无数块。一大帮气势汹汹的官差突然闯进了黄府,手持着阔刀到处拿人,所到之处都变得一片狼藉。

    黄家的正厅之中,喜庆的气氛荡然不存,那呈放贺礼的红布长案被推倒,很多客人都是惊若寒蝉,包括几个端坐在两边的贵客。

    黄老太太的脸一直都挂着慈祥的笑容,但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整个人亦是僵住在那里。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眼睛更是浮起恐惧之色,生起了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实质上,在她儿子踏上这条路的时候,她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会来得如此的突然,且还是她大寿的日子来临。

    一时之间,她的心情是从大喜到大悲,一股悲切涌上了心头。

    只是闯进来的官差已然没有将这位寿宴的主角放在眼里,他们如同是一头头猎犬般,正在这里到处缉拿目标人物。

    “韩二田,你以为躲得掉吗?”

    一个低品阶的官员捧着一份花名册,下令随行的官差将躲于人群中的一个盐枭揪了出来。

    这一次,他们不仅是要缉拿黄大富,同时还要缉拿这些前来参加寿宴的盐枭,借着这个机会将整个广州府的盐枭一网打尽。

    “秦大人,我可没少孝敬你,你为何要这般赶尽杀绝呢?”韩二田望着那位身穿五品官服的小老头,当即愤怒地指责道。

    秦仲正是广东盐课提举司提举,闻言便是冷哼一声道:“韩二田,你休要在这里含血喷人,本官何曾收过你的贿银!”

    “你……你无耻!”韩二田看着他翻脸不认账,气得咬牙切齿地骂道。

    秦仲正当即拉下脸,语气充满着不屑地命令道:“将韩二田带回来!本官倒让他好好地瞧一瞧,敢污蔑本官的后果!”

    “秦扒皮,你好歹毒,当真是个白眼狼!”韩二田被两名官差押走,但却更加愤怒地大声指责道。

    当然,他亦是明白这次是真栽了。这个秦仲正收他的贿银不假,但他却没有证据,且有证据又能如何,这世道向来都是官字两张口。

    而看着同行纷纷被抓,他知道这次恐怕不是针对某个人的报复行动,而将会是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清洗,整个广东恐怕要被砍掉几百个脑袋了。

    随着这帮气势汹汹的衙差突然闯入,整个黄宅显得是鸡飞狗跳。前后门已经被官差堵住,参加寿宴的盐枭们无疑成了瓮中之鳖,纷纷被官差缉拿。

    “启禀大人,我们没有找到黄大富和梁义,不过在后院的假山发现了一条地道!”一个捕头大步走过来,对着秦仲正进行禀告道。

    由于盐枭对广东盐课提举司的渗透很严重,秦仲正防范消息提前走漏,仅挑选一些信得过的人,大部分是临时从番禺县衙调用过来的官差,这名捕头便是其中之一。

    秦仲正却没有显得沮丧,而是自信地伸出五指并握成拳地道:“纵使他黄大富打了老鼠洞,亦逃不出本官的手掌心!”说着,又是下达指令道:“你们派人守住那个地道口,其他人跟本官来!”

    为了这一次行动,他提前做了大量的工作,力求不放过任何一条漏网之鱼,黄大富这一条大鱼自然更不可能放过了。

    对于黄家大宅存在一条地道的事,他亦是提前知晓,故而同样设下了一张天罗地网,势必要将最重要的黄大富抓住。

    “子量兄,怎么样了?”

    秦仲正领着人直奔到附近的一座宅子,对着已经带人守在这里的一名布衣男子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