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朕即国家朱成华”大大的打赏,如果城北没有记错的话,这位仁兄应该是第一个评论本书的,感谢!)

    潘府外,马县令身穿员外服,神色恭谨地站在门口。潘富双亲还在的时候他也是常来潘府,只不过后来因为公务,来往便少了,潘富也极少找他,只有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县衙拜访一番。

    “东翁,许久不见了,身体可还硬朗?”

    马县令见曹唯走出府门,身后还跟着两个校尉,心中一凛,连忙拱手行礼道“下官见过伯爷,蒙伯爷惦记,下官一切都好!”

    曹唯热情地拉着马县令的手往潘府里头进“咱们两个哪里还用得着这些虚礼,东翁来的正好,酒席已经备好,说来也是惭愧,我已经几个月没有去县衙领例银了,还望东翁不要见外。”

    马县令福临心至,连忙开口道“伯爷公务繁忙,自然是没有闲暇时间,下官明日就派人将例银送过来。”

    曹唯哈哈大笑,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就几百两银子而已,不打紧,不打紧的!”

    马县令的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他是七品官,每个月的俸禄是七石,大概就是七两银子,一年算下来也没有一百两,你一个师爷几个月的例银哪里会有几百两……瞥了一眼跟在身后,手里拿着绣春刀的锦衣校尉,马县令默默闭上了嘴。

    饭桌上,曹唯坐在上方,马县令和潘富左右就坐,红薯和潘夫人身为女眷,不便停留,朝着马县令施礼后离去。

    马县令看着意气风发的曹唯,唏嘘不已,几个月前他还只是一个毛头小子,而自己是一县之尊,如今对方已经值得自己刻意巴结,人生际遇之神奇令他感慨万分。

    几杯酒下肚后,场面便活络起来,马县令举着酒杯敬酒道“伯爷,你年纪轻轻便立下许多功绩,前途不可估量,可惜老夫却一直蹉跎岁月,真是惭愧。”

    “东翁见笑了,若是东翁不嫌弃,叫我修德便好!”

    马县令连忙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那老夫便腆着脸唤你的表字了。

    修德,老夫今年已经四十有三了,整整做了二十年的县官,这在大明朝有史以来都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呐!”

    曹唯笑道“东翁若是有意,我可以为东翁走走人情,南京知府如今正是空缺,但是东翁不是经科出身,恐怕难以升上去,不过做个同知或者通判还是有可能的。”

    同知是正五品,为知府的副职,负责分掌地方盐、粮、捕盗、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军籍、抚绥民夷等事务,权力很大;通判是正六品,也是知府的属官,分理粮储、马政、军匠、薪炭、河渠、堤涂之事,油水很足。

    马县令只是一个举人,通过运作才补做了县令,按理说这辈子的官运已经到头了,如果能升任同知或者通判,简直就如同活出了人生第二春,他当即大喜道“若真能如此,我马狰以后愿为伯爷驱使!”

    潘富撇了撇嘴道“堂叔,我们也算是一家人了,何来驱使之说,能够守望相助便好。”

    曹唯大手一挥,豪气道“没错,有我曹唯一口肉吃,就有你们一口骨头啃,以后咱们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时宰一些肥羊,也能过个肥年。”

    马县令喝了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这哪里是一位伯爷,明明是一个土匪头子,也不知道跟着他混到底是福是祸,不过既然上了贼船,想下去恐怕也不容易。

    马县令好歹是一位举人,读书人该有的节操还是有一些的,但潘富就不一样了,满打满算也没有看过几本书,小时候爬树下河,茶馆听书是家常便饭,在他看来,做大事的人身上都要带点匪气,跟常人不一样,这就叫头角峥嵘。

    潘富此时满脸兴奋,嘴里嚷嚷着“还要劫富济贫,打劫那些土财主!”

    这话曹唯没法接,毕竟他和潘富两个人如今也属于富的范畴,尤其是潘富,穿上员外服,就像一个土财主。

    马县令终于听不下去了,狠狠吸了一口气,道“老夫有些醉了,就不奉陪了,日后再见,日后再见!”

    曹唯和潘富歪歪扭扭地将马县令送到门口,嘴里不停念叨着改日再一醉方休,马县令暗暗想道“老夫以后若是再来和你们两个混账喝酒,就不姓马,姓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