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门里总是年纪最小的最贪玩。在灵曜来之前是朔华一个人在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堂,灵曜来之后,就变成了朔华带着她搞些稀奇古怪的名堂。

    很久之前这两人还不大懂事,能从天帝的寝房里偷出某个神仙进贡的圣果来——只因为听说那些圣果可提升修为、益气驻颜。

    ——虽然最后才知道那圣果还得炼成丹才管用,而他们只是囫囵咽下去了,光填了个饱。

    所以跟着朔华混到现在,没有天牢通行令这个问题,对灵曜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她化成了一只飞蚊,从看守天牢大门的神兵身边嗡嗡飞过,径直晃进了土天牢。

    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过犯了大错被关进天牢的神仙了,灵曜轻而易举就找到了关押宋逸云的那个牢笼。

    少年的两只手腕被沉重的锁链困住,膝盖以下埋在坚硬的土块里。既然是天牢,那这些所谓的“土元素”就不可能是凡间那种拿来养花种菜的玩意儿。它们被掺进了灵力、专用来与被关之人的属性相克。

    宋逸云腿上渗出的血已经把他的衣袍染透,且那些血才刚干涸,土块又往上堆积一些,并越压越紧,尚未愈合的伤口又再挤出新的血来。

    灵曜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翅膀不由得颤了颤。

    好像她每次见到宋逸云,他都是一副惨样——虽然见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

    但他不应该是这样的。

    他应该身着仙鹤道袍,提着剑,高高在上地睥睨那些小人,那些被他踩在脚下的蝼蚁。

    “你来这里干什么?”宋逸云突然出声。

    天牢门前的神兵们要论修为是没一个在灵曜之上的,但胜在人数众多,灵曜不想闹大才变的身。而宋逸云的修为比灵曜要再高上那么一层,自然能看穿她这个把戏。

    灵曜变回原形,双脚轻轻踩在牢笼外的地上。

    “你说我能干什么。”灵曜朝笼门的那把锁伸出手,“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知道了,我不想让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锁上突然迸出的电打回了手,疼得她直龇牙。

    “别碰!”宋逸云紧张地小声喊,“不管从外面还是从里面碰到这个牢笼都会这样,没办法的。这手铐虽然封住了我的灵力,但看你这样子,它应该是灵力也破不了的。开锁的咒术,只有天帝知道。”

    “咱们是非要开锁不可吗?”灵曜揉着手,在牢笼四周来回转悠,“师父说过,任何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命门。就那么点大的地方,一击即能破全身,哪怕是一座大山也不例外。”

    宋逸云呆了,“你还真想……硬砸?”

    “不然我拿什么去求天帝?”灵曜反问。

    “你不必为了——”

    “这个地方是土天牢,”灵曜突然来了思绪,停下脚步猛地抬头,打断了宋逸云的话,“牢笼上方的石条分布刚好能和八卦图与十天干对应。天干与阴阳五行配对五方时,戊、己为土,在中央。”

    灵曜一跃而起。这回她学乖了,没有直直踩在牢笼顶上,而是游泳般在半空中漂着。

    “我找到了。”灵曜盯着自己看准的那个点,“你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