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未至,姜宝青已经醒了过来。

    身下是松软的被褥,因着是刚做的,还带着新被褥的独有气味,姜宝青觉得还有点好闻。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在松软的被褥里,过了半晌,这才从炕上爬了起来。

    姜宝青出了门,院子里头有口水缸,里头的水是之前姜云山跟孙大虎从河里头挑回来的。

    她打水出来,好好的洗了把脸。

    这会儿已经不在姜家寄住了,姜宝青也不怕有人会看到,她在院子里头舒展着身体,然后打了一套五禽戏。

    打完收势,姜宝青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这会儿已经比刚来的时候好多了,刚来那会儿,这具孱弱的身体别说一整套打下来了,两三个动作就累得气喘吁吁的,差点晕厥过去。也就是后头她天天爬山,配合着呼吸运势,这才让这具身体稍稍强壮了些,足够支撑这么一套五禽戏。

    姜宝青擦着汗,就着微亮的天光,看着隔壁的院子。

    隔壁几丈外的院子,一如既往的寂寥,似乎没什么不同。

    但姜宝青知道,里面已经住进了一个双腿不能行走的神秘青年。

    回想起昨晚生的一切,姜宝青忍不住又拍了拍脸。

    在没有性命纠葛的时候,其实那对主仆看上去也并非那么可怖。

    当然,姜宝青知道,这是基于她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

    在外面的那个野灶上,姜宝青做了早饭,她一边吃一边想着,也不知道后头的生活会因为这个生什么样的改变。

    很显然,他们的势力对她是压倒性的强大,在这种压倒性的强大面前,姜宝青的自保就像是风雨大作浪花滔天的大海上一艘摇摇晃晃的小船。

    光是自保就很困难了,但她想要的,却不仅仅是自保。

    姜宝青叹了口气。

    用过早饭后,姜宝青出了门,去了之前替她在分家时作证的一个族老家。

    这个族老家里头人口比较多,分的地又大多贫瘠,一家子都有些瘦弱。

    姜宝青去的时候,族老一大家子正在院子里头吃早饭。

    姜宝青扫了一眼他们的碗,那黍米糊糊稀的很。旁边放着几个黍米蒸成的窝头,还有一碟小咸菜。

    “五爷爷,”姜宝青跟族里排行老五的姜老五打着招呼。

    姜老五有些警惕的看着姜宝青,他还以为姜宝青是过来蹭饭的。

    姜老五的家里人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