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卿回到家中之后板着的脸才算洋溢起笑容。

    不知道为何,白常卿每想起之前在万民宫上满朝文武听到他那句“能”的时候诧异的表情就很想笑,以猛然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叶澜笙为甚。

    “呵呵。”多年来白常卿还是第一次看到叶澜笙脸上有那种惊愕的表情,想着就不自觉的笑出声来。

    “老爷,什么事这么高兴呀?”

    “庙堂上的事情,你们不懂。对了,晚上可有酒,今天陪我喝点?”白常卿心里这段时间压抑的烦恼如今尽去,心情很好,一手一个温软的搂在怀里,笑得很是舒坦。

    不过白常卿并不知道他这边乐呵呵的和自己的两个娇妻调笑,饮酒,享尽齐人之福,可第二天,他晚上喝了多少酒说了些什么话都会以铜条的形式跑到封日城黑水的面前,然后被分析之后又会被很快上报到靖西镇抚使姜成的桌上。

    姜成拿到消息之后,一看,没有犹豫,直接转身就去了指挥使衙门当面递交到了庞斑的手里。

    情报很简单,但综合得出来的结论却有侧面印证的重要作用。

    比如说,白常卿昨日心情大好并在家中畅饮似在庆祝。

    这一条情报都不需要什么专业的分析,结合白常卿当日在大朝会上的所作所为立马就能得出一个结论:白常卿的的确确是深思熟虑之后选择了和叶澜笙站在对立的位置上,并且丝毫没有因为开罪叶澜笙而产生“迫不得已的忧心”。

    庞斑放下铜条,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笑道:“看来白常卿找了一个好的新归属,乐呵乐呵也是自然。”

    “大人,白常卿这是要跟着灵王了?如此一来灵王的势力可就大不一样了!”姜成也在关注这段时间皇城里的风云变化,虽不能入庙堂,但因为黑水的关系让他远比同层次的人知道得多得多。于是深感这短时间的风向变化太快。

    最开始的时候姜成就私下给七位皇子的势力排过序。这件事看起来很复杂其实稍微一接触也能发现其中的规律那就是:时间。

    七位皇子的年纪和他们如今所拥有的势力是对等的,也就是说越年长势力月大,兄弟两的年纪若是越接近那势力强度也就越接近。同样规律,年纪差得越远,势力差距也就越大。而这个规律并不是姜成才发现,而是这在皇城上流圈子里早就成了一种共识,或者说是“常识”。

    其实这也很好理解。对皇子而言,可以明目张胆拥有和接触的势力其实是有限的。锅里的饭就这么多,谁先开始吃自然就能吃得更多,而后面才端上碗的七皇子自然就只能面对残羹剩饭了。

    这也是为何大部分人都觉得七皇子最势弱的一个最根本的原因。因为锅里面都没剩东西了,能捞到什么东西吃?

    所以也怪不得“饿极了”的灵王将手伸向那些不入流的商贾和新兴勋贵。这些人能算是势力吗?若是在以前,姜成会毫不犹豫的摇头并表示:商贾、新勋贵,这些人要么没权柄,要么没底蕴,靠着运气上位根本不牢固,欺负普通人或许无往不利,可遇上真正的势力无异于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可言。

    不过这个想法随着姜成这次在黑水的详细分析和情报佐证下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庞斑依旧笑眯眯的样子,但言语间却是早就通透了:“不一样?的确不一样了。不过强者恒强,你不会觉得灵王一直真就是个弱者吧?你如今手里拿捏着黑水这种东西,观念也该变一变了。”

    “属下的确不得不改变想法,以前根本没想到那些不入流的人也能有这么强的影响力和潜力。如今看来灵王算是占尽先机?”

    “世事洪流,不进则退。铁打的靖旧朝,其余的谁不是流水?盘根错节的确可以造就强横和绵长的势力,方方面面似乎都能照顾到,可是国朝稳定,大势力没有办法靠斩草除根的手段来遏制新兴势力,只能有限的打压,时间一长自然会出现“野草遍地”的局面。

    那些“野草”无序且没有人在乎,但又无处不在,一旦出现一个足够强大的推手,这些野草就能迅速的依靠过去并且板结在一起。而到那个时候很多人才会正视。

    不过野草终究还只是野草,缺乏成为梁柱的能力,想要支撑成为一方大势力的话尚缺一根骨头。”

    姜成听庞斑说到这里才略有恍然,惊讶道:“你是说陛下也是看清了这些才......”

    “陛下看到的东西远比你我以为的多得多。在皇室“大考”这件事上也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加重视。所以有些人自以为是的行为只能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