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绯点上了几只明烛,这才看清书生的相貌,白玉公子,仪表堂堂。

    “原来是只狐狸,你修炼成人还要考功名?”

    “考不考功名,小生确实未曾想过,只是心中仰慕历代圣贤,想借读书管中窥豹先贤风采罢了。”

    话虽听着有些冠冕堂皇,可石绯看他的样子,知道这狐妖说的也是真心话。

    “换一处不行?”

    石绯问完,狐妖神情有些呆愣,并没有向前面一样痛快开口,思索一会才回答道。

    “……这,小生化形后便住在这,搬走委实不习惯啊。”

    最终的结果就是谁也不肯让步,小狐狸苦恼的看了石绯一眼,欲言又止,一甩袖子走了,倒底是个书生,争论过程中一直意图以理服人,虽然遇到的石绯也是油盐不进,连生了气离开也自带一股书生气。

    石绯觉得这小狐狸有趣,留在这宅子一方面平常和自己井水不犯河水,又能无聊时找个乐子,虽然年龄绝对不小,毕竟修成人形就需要五百年。

    况且他肯下这么大功夫来和自己争论,这一定要留下也绝非是因为搬走会不习惯,怕是与院中的古树有关系。

    后来她与芝芝开了酒楼,苏九也就去做了经济实惠的账房先生。

    城隍庙中。

    “仙君莅临蔽地,不知所谓何事啊。”

    黑衣男子一到这城隍庙,就见神像之中走出一人,向他俯首作揖到。

    “你养那鬼被人收走了金胎竹。”沈云安一撩衣袍,坐在了庙中的首位上。

    庙中光线不足,城隍也并未看见上首沈云安苍白的面色。

    “啊…….”那城隍锦衣华服,一举一动间都斯文有理,说这句时眼中泛着疑惑。

    “你堂堂城隍,竟不知道?”坐上之人冷哼一声。

    “小仙实在不知啊!近来事务繁忙,直到如今才清闲下来,此番之事,实在是我的过错,还望仙君恕罪。”城隍面容可见得染上愁色与羞窘。

    “若是被人发现,你当如何?”那人并未看着城隍,可这话却叫他一阵寒颤。

    “不瞒冥界诸位仙君,那恶鬼并非本就如此,也怪小仙,那恶鬼前世曾与我有恩,今生他穷困潦倒,生前我未曾帮上忙,后来他早亡,我本想在此期间庇佑他一二以便他重新轮回转世,却不想他早年不同前世的性子,得了我的庇佑,肆无忌惮修行道行,又屡屡侵扰那妇人,无奈前段时间我事务繁忙,直到如今才清闲下来发现此事,正要却教训那鬼,不想被他人仗义出手,此番之事,实在是我的过错,还望诸位仙君恕罪。”

    “至于那妇人被侵扰多日小仙心有不安,已派了人庇佑朱宅和那妇人,保她在夫婿不在期间平安,也算个补偿。”

    那城隍似是言语恳切,说完,对着一处空气又是恭敬一拜。

    “孺子可教!”城隍只听得这样一句,再抬首,却不见了坐上之人。

    城隍负手看着庙中的神像,想着近来发生的事,只觉得心中烦躁,养了这么久,如今倒是前功尽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