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透过窗户,看到下面小区里涌来了更多避难的人,虫人、陨石坠落,让整个禹城的情况彻底失控,禹城有近千万人,但如今可以容身的区域只有原本禹城的十分之一左右,可以想象场面有多么混乱。

    也有人想要逃出禹城,但是几乎所有出城的道路都堵死了,而因为陨石坠落,很多公路,桥梁都被毁,所以想走都走不了,至少没有人敢用两条腿走出去。而且传闻在城外还有比虫人更可怕的怪物存在,更是让整个禹城人心惶惶,不少人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就说整个小区,算是禹城少数没有怪物的几个‘安全区’,此刻竟然是拥挤进近两万人,从窗户上看下去,几乎全是人。

    因为人太多了,有人甚至为了争抢一个半夜露宿的位置而大打出手,也有人不小心露出了背包里的食物和水,然后被人暗地里捅了刀子抢走。

    这种事情几乎每个小时都会发生。

    叹了口气,李霞返回去重新坐到沙发上,她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有多么幸运,若是没有吴鸣,此刻她要么死在老城区,要么也和下面的人一样,没有住所,没有食物,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吓个半死。

    吴鸣离开已经快两天了,却是一点信儿都没有传回来,李霞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实际上从吴鸣踏出屋子的那一刻起,李霞的心就悬了起来。

    她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坚强,只有吴鸣在的时候,她才会有安全感。

    李霞很害怕,一来是怕吴鸣回不来,二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出了毛病。

    具体如何,李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总归是感觉不对,如果非要说出一点来,那就是李霞发现,她似乎力气变大了很多,此外听力越来越敏感,就如同现在,她可以毫不费力的听到楼下那些人所说的话。

    这可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听到,因为即便是下面有人小声耳语,她都能听得非常清楚,甚至可以分辨出对方说话的内容,可要知道这是在五楼,房门紧闭,窗户也是密封关严,正常情况下怎么可能听到?而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听力好,可以听到个别人的谈话,但绝不可能同时将第几个人甚至十几个的谈话同时听清楚并且记在脑子里。

    甚至是在几百米外,有警车路过,李霞也能提前发现。可以说只要她愿意,便可以听到百米之内任何的风吹草动。

    除此之外,李霞还有更烦心的事情,她经常可以感觉到自己大腿内侧滚烫,那里有一块她出生时就有的半月形胎记,而就是那一块胎记,这几天也经常会莫名其妙发出滚滚热浪,这让李霞经常产生一种古怪的生理感觉。

    这两天她遇到的麻烦事还不止这些,从昨天凌晨开始,有人就不断来敲门,或者索要食物,或者想要花钱住进来,甚至还有人想强行闯进来。也亏得外面的防盗门结实,那几个明显是混混的家伙砸了几下见砸不开后,也是作罢离去。

    吴鸣走的时候所说的话李霞没有忘,所以她从没有开过门,只是今天下午的时候,一个只有六七岁的小孩敲门,乞要一些食物的时候,李霞看那孩子实在是太可怜,终究没有忍住,开门给了对方一些饼干和盒装牛奶,而这也因此惹来了麻烦。

    嘭嘭嘭!

    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却是让李霞吓了一跳,她急忙抓起吴鸣留下的九五式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前透过猫眼张望。

    外面,站着几个人,穿着古怪的衣服,手臂和脖子上有纹身,都是一脸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这种形象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那种游手好闲的流氓以及混混身上,而实际上李霞猜的一点都没错,他们就是混混。

    王晓军看着手下两个小弟卖力的敲打着眼前这个502号房门,却是一脸冷笑,问道:“老鼠,你确定是这家吗?”

    一个剃着寸头,獐头鼠目的年轻人一边砸门,一边道:“军哥,就是这家,我问过,下午姓赵的那家小孩还从这家要走一点吃的呢,里面肯定有不少存货,据说屋子里只有一个女的,还挺漂亮。”

    听到那个叫做老鼠的年轻人信誓旦旦的说,王晓军也是点了点头,示意敲门的两人闪开,他自己走到门口,冲着猫眼看过去。

    猫眼那里明显有人堵着,什么都看不到,当下王晓军知道里面肯定有人,心中立刻有底,却是冷声一笑道:“里面的人听着,禹城这不是遭灾了嘛,咱们哥几个跑得急,身边没带啥吃的,这几天都饿坏了,你们家要是有吃的,就拿出来分咱们一些,咱们保证拿了东西走人,肯定不为难你们!”

    说完,等了片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王晓军似乎早知道是这个结果,却是脸一沉又道:“怎么着?还给脸不要脸了?别以为有一道破门挡着老子就进不去,也别以为现在谁能来帮你,政府和警察他们都自顾不暇了。告诉你,现在这世道,就是杀了人也没人管,我数到三,再不开门,老子就要砸了。”

    此刻王晓军十分得意,他从小就是管教所的常客,长大了,光监狱就蹲过三回,前几天因为寻畔滋事殴打和重伤他人又被抓了起来,都已经被移交法院准备判刑了。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虫人事件,当时一片混乱,谁都顾不上谁了,他竟然是趁乱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