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大善,恰时新帝大开国库赈灾,百姓效其盛举,镇上愿意帮忙的人很多。

    辜宰辅和季梳虞怜悯灾民,便也参与其中。而当年被赵家派着在小院照看他们二人的,就是赵婆子。

    原先,她也只以为这是个寻常差事,一对有些才气的兄弟,又不是官身,赵婆子该煮饭煮饭,该烧水烧水,平日尊重着些也就是了。

    可谁知,那个暴雨的夜晚,却叫她撞见了一件惊天大秘。

    一对华衣男女突然造访小院,满院子的人跪了一地,包括那举人老爷和他的兄弟。

    晚间雷声轰鸣,大雨滂沱,夜色里只有间或的闪电能照亮漆黑的院堂。若不是赵婆子偶然起夜,也不可能看得清,那堵在门口密密麻麻的黑衣人。

    赵婆子腿都软了,死死捂住嘴,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

    那些人,都带着刀。

    弗禾在草屋里无处落脚,于是只好定定地站在旁边。余下的隐情都是他从剧情线中提前知悉的,而辜辛丞却不知,正冷沉着一张脸,肃然聆听这件尘封多年的往事。

    啧,按正常发展,这会儿男主身边不是该有女主陪着吗?

    系统适时插嘴:“可早些宿主就理直气壮地说过,要插一脚进去的。”

    言外之意,这会儿就别装小白莲了。

    弗禾:“咳,你这话有歧义啊。”

    不管是不是歧义,赵婆子那边已经开始声泪俱下地开始控诉:“我那儿子,才不是什么突发病症,而是有恶人,在那晚了结了他的性命。”

    贪欲驱使梵兴帝不惜身份,冒雨而来。季家双姝,他都想得到。

    那时的季梳婷,也就是季皇后,已与梵兴帝有了肌肤之亲。可怜她一个弱质女子,原以为帝王是真心恋慕于她一人,还不待因天赐良人而满心欢喜,就被梵兴帝昭然若揭的狼子野心泼了满头的凉水。

    季梳婷低低地跪伏在大雨当中,雨水沿着她的额头面颊不断滴落。她是失了名节的人,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是她太愚蠢,害了自己,唯一的心愿和补救,便是保住妹妹的幸福。

    雨中,弱柳扶风的女子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曾叫她爱而不得的男子,然后大声向梵兴帝哀求道:

    “梳虞和辜公子情投意合,还请圣上成全!我季家定全力辅助君王,还请圣上成全!”

    梵兴帝负手立在檐下,面色阴沉,许久,终于松口:“既然朕的未来皇后这样说了,那便依你。”

    此等秘事,知晓之人都不得好死,否则帝王颜面荡然无存。赵婆子的儿子怕自家老娘夜里挨冻,特特在袖里揣了暖炉来,然后一把雪亮的刀剑袭来,见血封喉。

    辜宰辅扫了眼地上的血泊,低喃了一句“那是我院里唯一的仆役”,救了另一间小屋里赵婆子的命。

    梵兴帝嗤笑一声,见不得他一介举子竟敢与天子相争,随口跟随从说:“处理掉,暴毙而已。”

    往事听到这里,辜辛丞拳头紧握,喉间发苦:又是暴毙……

    弗禾知他所想,从后面轻扯他的袖摆,以示安抚。先别疯,继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