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景西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动了动,忽然间竟然没有那么大的勇气上前询问,总觉得心里的难过翻涌的开始作践起来。

    书房。

    今日原本是进人迹罕至之时,原是深夜可等了许久却不见人来,听碧落说王爷没有睡,这几日出了些事,正在忙。

    景西便穿了几件外衫,带着秋儿,也没有惊动院子里的丫头,匆匆的赶了过来,却没想到入眼的,竟是如此憔悴的一张容颜,他似乎是刚处理了公文,眉头还紧皱着,就已经趴在书房的书案上睡得正香了,原本手边的奏折已经摊开了一遍,却没有完全看完。

    景西心疼得紧,正拿一个外袍要给他盖上时,却发现书案旁竟然是一个药方,上面还有一只刚喝完的药碗,上面有着些许残渣。

    她虽不懂药理,可打开瞧了一眼,那上面写着的方子,恍然间立刻意识到了什么,眼圈一红。

    他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努力,原来一直还在寻找民间的药方,在想办法

    可她可也没把这种事当回事啊。

    傻夫君,你怎么这么傻呀?

    景西不动声色的将方子又放回了他的手边,只当做是没看见一半,瞧见他那疲惫的满眼不由得心头一紧。

    她终究开始恨自己是个女儿身不能给他更好的支持,恨自己帮不上他,不像人家的王妃有那么好的家族势力,为自己的夫君撑腰,自己毕竟是什么都没有的,到头来也只能给他拖后腿,想到这里,她恍然间想起了他手边还没有看完的折子,随手拿起了一份。

    而映入眼帘的几行字,却是把她震了一跳。

    “陛下身体抱恙,王爷代天子领政事已旧,天下太平祥瑞之兆,然国不可一日无君,若长此以往,恐引起群臣参奏。

    继太子殿下被废,七殿下被圈禁,还请端王兴皇室之责,请陛下早日定下太子之人选,端王爷不可独断专行,无后而终,致皇室子嗣,绵延于不顾……”

    “岂有此理!”景西光是轻轻扫了几眼,便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这年头这些老家伙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这三朝元老几位重臣,自然是对王爷和陛下半点话说都没有的,可偏偏以勇毅侯刘年为首的,剩下的新贵,全部都瞄准了立太子一事,甚至还拿端王府王爷无后说事,只怕过两日就要群臣参奏,劝请端王爷纳妾了吧,难怪王爷会如此忧心,这件事所影响的,怕是还有国本。

    可陛下的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陛下根本就没有立太子之想法,任何人贸然进谏,只怕都会引起陛下不愿……这种情况,若是把王爷拖下水……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这上揍之人究竟是何居心?

    景西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原来碧落所说的王爷这两日忙于朝政,竟然就是这样一件事……说是口头小事也不为过。

    自己身为一个女子,看见这些奏折都已经气成了这个样子,那王爷又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堂堂七尺男儿,却被人拿着子嗣做文章,可偏偏每日在自己面前笑呵呵的,像是半点事都没有的样子。

    她忍不住的鼻子一红,恍然间忽然竟不知道该如何去劝说,原来这世间还有如此难为之事。

    夏云溪竟然瞒着自己,独自抵挡着群臣的压力和参奏,一直以来自己都是被蒙在鼓里,若没有今日看见这些奏折,只怕自己永远都不会知道他一直背着自己经受的是什么。

    她一连翻了许多本奏折,轻拿轻放,仔细看了下那上面写着的东西,恍然间合上了奏折,脑子里过了一遍,算是把那几个名字全部记了下来。

    转身出了门,叮嘱碧落,将王爷送回房间休息,而自己则是深夜,去了一趟西暖阁。

    “聂哥哥睡下了吗?”

    “没,王妃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