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时候他都这样,说出来屁用没有,但他就乐意跟人说,说完这事儿就解决了似的。

    自欺欺人。

    “大鱼,”袁里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不怪你,敏感期……都这样。”

    “……没事儿,”何余深吸口气,“刚才,对不起,我……”

    “我懂,”袁里直接抱住了他,轻轻拍着他后背,“我都懂。”

    他兄弟最近经历的太多了,压抑了十八年的结合热因为一个特别优秀的人出现了,他不但要抵挡各种生理原因造成强烈错觉,还要克制自己别对对方动心。

    这对前十八年没享过一天福的少年来说,无异于让他饿了三天三夜,然后递给他一块蛋糕,告诉他:“你端着,不许吃,端三天,然后我给你钱,你把蛋糕还我”。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何余忽然说,嗓子喊哑了。

    “是,”袁里拍着他后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但也没人规定我们就不能交朋友了。”

    “然后呢?”何余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眼睛追问,“成为朋友了,然后呢?”

    这几天他的痛苦挣扎嫉妒一点也不比褚弈少,甚至因为褚弈先天的身体素质让他已经免疫了很多影响——至少没把他锁起来。

    但他不是,他强大的抵抗力是用代价换的,他只是一个最最普通的西瓜信息素,一个最最普通的Omega,那些能干翻Alpha的牛逼战绩说出去长脸,究其原因是他有病。

    他承受的其实比褚弈还多。

    他晚上看着褚弈的脸,会想。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把他关起来,关在就有我们俩的地儿,多好。

    路上看见人对褚弈放肆打量,手机偷拍,会想。

    他能不能报警,这属于侵犯肖像权了吧,还拍,再拍剁手指头吧,就跟在他后面,一闷棍下去。

    褚弈对他表达占有欲的时候,会想。

    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信息素?但他不能往下想,只能一边想要是真喜欢我我就……一边告诉自己哎呀哪个你都赚了,反正最后事成分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缘分这么淡还想什么呢。

    他就这样一边揣测褚弈的感情是真是假,一边告诫自己是真是假都跟他无关。

    他甚至都不确定他这份乱七八糟的感情是纯粹的喜欢,还是该死的信息素作祟。

    他什么都不确定,又什么都不敢确定。

    敏感期还雪上加霜地让他完全发现不了自己的异样,包括他对褚弈超出范围的关注和爱慕。

    原本他这份感情藏得特别好,他也以为他会一直藏得这么好,直到今天。

    他低估了自己受到的影响,或者是那份……说不清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