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传唤江漓近前,接受封赏,在座众人的目光便都朝她看来,江漓这一晕倒,顿时惊动了所有人,虽然她也只是眩晕了一瞬间,很开人又清醒过来,皇上还是命人去请了太医,当场为她请脉。

    江漓谢了恩,心下也有些忐忑,琢磨着自己别不是不小心中了招。

    但自她进宫以来,一应吃食都与众人相同,若真中了毒,不可能只毒她一个。

    正想着,已有太医快步走来,开始为江漓诊脉。

    能进杏林苑的太医,医术超群自不必多说,可那太医诊脉诊了许久,迟迟没个结果不说,眉头还越皱越紧,赵璧羽不禁心急问道:“她到底怎么了?难不成是什么疑难杂症?”

    那太医纠结道:“并非是什么疑难杂症,只是兴许月份还小,江王妃的喜脉若有似无,不好确诊……”

    太医如同自语一般,声音并不大,可赵璧羽和江漓二人却听的一清二楚,两人脸上俱是一怔。

    赵璧羽愣愣地问道:“你是说……王妃她有喜了?”

    “尚不能确诊。”太医一边回答,一边让江漓换另一只手诊脉,同时又低声问了她一些月事和房事之类的私密问题,片刻后才收回手,朝赵璧羽行了一礼道:“毓王殿下大喜,江王妃有孕了。只是月份还小,胎相尚不稳固,最近不可劳累伤身,还需多将养着些。”

    太医故意提高了声音,这番话不但是朝赵璧羽贺喜,同时也是对皇上的回禀。

    太医的话音刚落,周围尽是道喜之声。

    赵璧羽此时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算算时间,这孩子应该是除夕前后怀上的,距今也不过才月余。

    他又向太医确认道:“胎儿月份小,你确定脉象无误?”

    那太医被质问医术,也不生气,依然恭敬道:“毓王殿下安心,臣若不能确诊,定然不敢乱说的。”

    得了太医的保证,赵璧羽脸上这才浮起笑意,朝方才贺喜的人一一道了谢。

    皇上也笑声道:“确实是大喜事一件,朕已垂垂老矣,但千秋宴上却传来如此喜讯,新儿将出,岂不正应了生生不息之意?该赏!”

    其他人也跟又着说了些吉祥话,只是皇上的那句“生生不息”,听在有心人耳中,一时间惹得众人心思各异。

    若说毓王妃有孕确实是个好兆头,但论生生不息,皇上膝下还有太子,太子妃肚子里还有皇孙,怎么也轮不到拿毓王的儿子来比。

    难不成……皇上真动了另立皇储的打算?

    众人这边还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另一边,皇上赏赐下江漓许多珍品宝物后,忽地又说道:“孕期不宜舟车劳顿,千秋宴后,毓王妃就和毓王一起留在都城吧,先等安心生下孩子再说。”

    他这话说的极其平淡,仿佛只是顺口一提。只是,自开朝以来,把地方藩王留在都城只有两种情况,一是皇上不满藩王势大,故而拘束在都城,另一则是十分宠信藩王,任其自由出入都城的意思。

    观这七天来皇上对毓王夫妇的态度,明显更像是第二种意思。

    众人不免又悄悄朝太子打量过去,整个千秋宴上都笑眯眯的太子,此时瞧着江漓和赵璧羽的方向,脸上终有没有了笑意。

    皇上却不管众人作何想法,赏赐过江漓后,因其有孕,他便早早散了席,让赵璧羽陪江漓下去休息。

    次日一早,皇上又传信,最后一天的千秋宴也取消了。宫中不许驾车跑马,皇上特意又赐下轿辇,送了江漓出宫,宫中其他前来贺寿之人也都先后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