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总,看样你并不熟悉渔业作业哦。鱼和网拼到底的结果通常是,鱼死了,而网并没破。”陈曦平静的回了句。

    向北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那要看多大的鱼和多大的网,就凭你这张小网,拼得过我这么大的鱼吗?”

    陈曦低着头沉思良久,最后非常认真的说道:“总得试一试吧.......要不怎么能知道呢?”

    向北的脸色渐渐阴沉下来,连挂在嘴角的冷笑似乎都有些僵硬,半晌,这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陪你玩到底吧。”

    陈曦点了点头,微笑着问道:“我还是那句话,非常荣幸,能成为向总的对手,我会全力以赴的,不过现在时候不早了,我也有些累了,可以告辞嘛?”

    向北很爽快的答应了,并主动将他送到了大门口,目送汽车渐渐驶远,这才命手下先将姜律师送走,然后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仰望着深邃的夜空,良久,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返回到了屋中。

    张跃进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见他进来了,只是欠了欠身。向北在对面坐下,微笑着道:“后天有一条俄罗斯的运粮船返航,我已经联系好了,船上会有人接应,你在这里安心住着,后天晚上安排你从员工通道登船,走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张跃进不吱声,只是直直的盯着他,向北见状,赶紧起身上楼,不大一会拿着两本证件重新回来了。

    “这是俄罗斯的护照,这本国内护照就相当于咱们的身份证,另外一本是国际护照。”他将两个小红本递了过去:“我在伯力有很多朋友,你不会俄语,他们会关照你的,伯力是俄罗斯远东地区最大最繁华的城市了,生活不成问题,你可以在那里开始你的崭新人生。”向北很轻松的说道。

    张跃进伸手接过向北递过来的两本俄罗斯护照,翻开瞥了眼,随手往沙发上一丢,轻轻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做完,我哪都不去。”

    向北皱了下眉头:“怎么没做完,该解决的不都解决掉了嘛?哦,你指那个吴迪嘛?先不说他能不能活过来,就算活过来,估计也是废人一个,我觉得这足够了吧。关键是现在局面不是很稳定,全省的警察都在抓你,就算是三头六臂,也应付不来嘛,所以,还是走吧,离开这是非之地,从此逍遥自在岂不是更好?”

    张跃进面无表情的道:“废人也是人,吴迪必须死,这是我做人做事的原则。”

    向北的脸色有些凝重了:“老张,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不叫坚持原则,而叫成匹夫之勇,是送死的节奏!”

    “别跟我拽词,我听不懂那么深奥的话,再说,送死就送死呗!其实我早就死了,这条命都是欠你的。”张跃进冷冷的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放心吧,没人能抓得到我,退一万步讲,即便抓到,也肯定是具尸体而已。”

    张跃进的倔强令向北有些不悦,强压着心头的火气才没有发作,低着头思忖片刻,这才缓缓说道:“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下吧.......”

    “不用考虑。”张跃进态度非常坚决打断了他的话:“还有,刚才这个小子也得死,要不是因为他多管闲事,昨天就把吴迪干掉了,既然他敢舍命相救,那我就成全他,让他和姓吴的做伴儿去吧。”

    向北听罢,连连摆手道:“不行,这事可不能胡来,他手里有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我没得到之前,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再说,你知道他是谁嘛?这家伙是杨琴的心上人啊,两人现在正爱得死去活来、如胶似漆,而且当年杨老大也非常赏识他,真要被你干掉了,不仅杨大小姐一辈子不能原谅你,杨老大没准都从骨灰盒里气得蹦出来!”

    这句话还真起到了作用,张跃进似乎愣了下,目光也稍微柔和了些。

    向北见状,还是继续劝道:“这样吧老张,你先出去暂避一时,就算要解决吴迪,也不在这一时半刻,等风声过去了,我再安排你回来,到时候警方也疏于防范,岂不是更容易得手?”

    张跃进似乎有些动摇了,低着头,半晌无语,最后苦笑着道:“说得轻巧,可我这一走,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向北的脸色刷的就变了,神态竟然有些慌张,眼珠转了转,沉吟着问道:“咋好端端的说这种丧气话呢?”

    张跃进似乎并没发现他的失态,还是低着头喃喃的道:“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如果不是靠药顶着,手都抖得拿不起枪了.......再远走他乡的话,估计用不了多久,就得嗝屁了。”

    向北明显松了一口气,笑着道:“手抖是你喝酒所致,别说是你,就是一头大象,一天四顿酒喝着也够呛啊,把酒戒了就一切正常了。”说完,起身绕过茶几,坐到张跃进身边,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张,就听我安排吧,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警方的戒备森严,你根本没机会下手,留在国内,也是东躲西藏,没有任何意义,冒然出手,又难免搭上性命,何必非要一条道跑到黑呢?”

    张跃进也不说话,只是做沉思之状,半晌,苦笑着将两本护照重新拿在手里,然后长叹一声。

    “这就对了嘛!”向北笑着道:“好了,你先休息,我走了,后天就不来送你了,等你在俄罗斯那边安顿好了,咱们再找机会聚一聚,不过到时候得你请客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