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夜半醉酒

    轩辕找了个镂空的瓷瓶,把迷榖树枝插好,就放在了木榻间的小桌上。

    迷榖树枝质地如墨色的玉石,在一阵内力激发下,渐渐发出了柔和的荧光。树枝上带了三四朵巴掌大的绿花,此时也泛着幽若的光,夜色中,宛若悬空的一盏盏精致的灯笼。

    温和的光照亮了狐族太子俊美的脸庞,也照醉了天界大殿下的心。

    白启昭望着黑暗中发光的迷榖花枝,忍不住伸手碰了碰。花与叶抚过他的手,无风摆动了几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继而光亮又盛了些。

    轩辕珆倒酒的手一顿,语气有点酸:“这里的花草好像很喜欢你啊……”

    他的手,我都还没摸过呢……

    白启昭嘴角略略上扬了些,把一朵小花灯如珍宝般拢在了手心里。

    他这是……笑了……

    真笑了……

    霎那间,轩辕珆的心跳漏了半拍,视线再无法从对面人的身上挪开。

    月华如水,花灯如火,山中夜间的寒意也在这淡淡的流光中被冲淡了不少。

    白启昭转过头,“酒撒了……”

    轩辕珆慌忙低头,酒早就从碗中溢出来了,撒了一小摊,酒香伴着木樨花香飘了满屋。

    好酒……

    扶摇山的酒……

    夜色下,白启昭就着山风、虫鸣、花香,悠哉地品着佳酿。轩辕珆看着他,半天没有言语。

    转眼间,一坛酒已下去了小半。

    白启昭拿起一块花糕,咬了一小口,细嚼了几下,慢慢地咽了。

    花糕细腻甜糯,入口即化,唇齿间有挥之不去的花香。唇上粘了些糕点的残渣,白启昭的唇轻抿了一下,粉色的舌尖在朱唇间若隐若现。

    轩辕珆莫名觉得口也干舌也燥心跳也乱了,他闷头连喝了好几碗,想把造反似的心跳压下去。然而太上真人的木樨酿喝起来香甜,后劲儿却十足。半坛子酒下肚,心跳声是听不见了,人却被酒气烧得有些晕乎,看什么有点重影。

    酒壮怂人胆。

    轩辕珆站起了身,指着白启昭:“以后,你不能当着别人这样饮酒吃花糕……”

    白启昭望着诈尸般自木榻上站起的天界大殿下,莫名其妙:“为什么?”

    大殿下一拍桌子:“我说不能就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