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承德自黑暗之中披光而来:“你小声一点,万一吵醒了这只血盲我可不会施法救你们!”

    “好好好,知道了。”覃如风非常自然地接话,他们三个看上去很熟悉的样子,别说什么仙魔不两立,倒更像是挚友间的惺惺相惜。

    顾如晦愈发地疑惑起来:“你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承德看了她一眼,转向覃如风:“反正我和江旧宴都不能说,还是你来吧。”

    “好吧。”覃如风注视着顾如晦,“慧慧,你还记得上一世我们最后的结局吧?”

    顾如晦点头:“师兄堕入魔道,被围剿于诛仙台上,师父也被打入天牢,我也死了……”

    “你也死了?”江旧宴突然出声,“为什么?”

    往事被提及,顾如晦突然很想哭,但她仍旧拼命忍住:“那个时候,柳承德说师兄是因为我才堕入魔道,因此我想找人理论,可是长老他根本不听……最后等我醒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候。”

    覃如风制止了江旧宴想要继续追问她死因的话头,他继续道:“当年,我被打入天牢之前,曾经被迫扣留在诛仙台上,他们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诛杀江旧宴。那一天,血染红了诛仙台。”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显然是亲眼看着徒弟被诛杀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震动:“魔修被诛杀后,理应恢复天下太平,海清河晏——可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

    顾如晦摇了摇头。

    覃如风深吸了一口气:“可后来,人间却越来越动荡,战乱天灾层出不穷。最后,甚至蔓延到了整个九星界——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师叔祖先是利用丹药培养我们的修为,再抽取我们的修为来增长他的力量。”

    听到这里,顾如晦瞳孔紧缩:“怎么会……师叔祖可是开创了九星界的人……”

    柳承德笑了一声:“我很早就说过,仙门不一定无败类,魔界也不一定无善者,你不信我的所说所言,那你相信你在驱火草下亲眼见到的尸骨么?”

    想到那颗尚未长开的、血肉模糊的头骨,顾如晦心中一颤。

    “那个时候,每日都有许多仙门弟子被诛杀,血染红了九星界,只有被关在天牢里的我逃过一劫——也不算真正地逃过吧,最后我还是跟着九星界一道覆灭了。”

    顾如晦忍不住问:“为什么?”

    覃如风弯了弯唇角:“大概是因为我服用的丹药没有他们多吧,师叔祖看不上我这单薄的修为。”

    顾如晦更加疑惑,师父天天都去偷丹药,怎么可能吃得没有他们多?难道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丹药是人的血肉栽培出来的?

    覃如风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叹气:“我偷丹药,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虽然仙者不可干预凡事,但我总想着人间乱世,如果用丹药来救人的话也许这乱世就会变得更好一些。如果常人服食丹药,可以长生不老;但如果把丹药用水稀释化开,可以用来治愈伤口。”

    顾如晦怔怔地听着:“那师父怎么不早说呢?”

    害他被人误会了这么久。

    柳承德嗤笑:“如果他全说了,那还怎么理直气壮地跑人家姑娘的院子里呢?”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