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话了你,继续睡。”林念恩准备把碗去洗掉。

    “哪还能睡得着啊,睡了一天都。”池彦拉着她没让她走成,言下之意是让她陪他会儿。

    林念恩有点儿乐,怎么这男的生起病来还会撒娇了。

    “躺着躺着。”她把碗放一旁,又往床里面坐了点儿,重复今天已经重复n遍的动作,看着像个蚕蛹一样软软陷进被子里的人,凑过去顺他毛:“你自己反思没?”

    “嗯,反了。”

    “就是嘛,你穿着外套出去吹风不行?非要穿那么薄?”

    池彦听她从那里诚心开玩笑逗自己开心,自己从被窝里cH0U出来只手,把她那只抓进来握住,也阖着眼笑,“恩恩,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他不想自己憋了。

    昨晚徐州与他聊了很多。

    池彦苦苦坚守的那个结,无非就是要一个因果缘由,而现在想来,这些东西都不可能如他以前希望的从李庭彦嘴里听来,所有第一人称的自序,少不了自我感情排解,或者是自我保护机制发生作用。

    所以又是昨晚那样的时刻,大抵是怕最坏的结果,池彦突然改变了主意,他只当听徐州讲一遍故事了。

    徐州与李庭彦相识自然是因为池予,但作为旁观者,他的视角也只到二十年前他俩分开、李庭彦牺牲为止。直至李庭彦再出现,他失去挚友,他才池彻那里得知了故事始末,也仅是始末。

    池予出事那晚他赶到医院,莫名的出事原因,徐州如何能一时接受?而等池彻赶过来,见池予生Si未卜亦是愤极怒极,在楼道避开池彦,抓着陆海明的衣领让他别扯什么的,最好给他一个合理解释。

    二十多年前李庭彦‘Si后’变为裴景,深入了云南边陲临沧,当时活跃在与缅甸接壤的县城镇锟里的一个贩毒集团已进入警方视野,而在给当时集团首脑挡过一粒子弹、以及帮助逃脱数次的围剿后,裴景成功取得信任,十几年过去打入了其内部中心,尚有了些话语权。

    而内地的毒品市场广、杂、深,没有一个倒腾毒品的活得好好的非要来“天子脚下”动土,但周昊天的思路怎么能用正常人思维理解。

    四年前转移到北城的讯息当时由李庭彦传到了组织,组织担心他有暴露的可能X。李庭彦十八岁从帝都来到北城念警校,入队两年牺牲,北城二十年的大雨应当早就将其于世的痕迹冲刷,可总是怕那万一的可能,所以陆海明在电话里希望他可以找理由继续留在云南。

    李庭彦却深知周昊天的狡诈Y毒,他的异常行为反而更可能引起他的怀疑。命运的齿轮或许真的转动到了了结周昊天的时刻,而他或许,可以回家了。

    徐州讲给池彦说:“其实说来池予时隔多年再见到他那次,我也在场。”

    当时是徐州牵头介绍个技术人员给池予,他带的几个研究生也在场,年轻人Ai热闹,饭后要去放松下,他和池予便顺路把他们在一个商业街放下。

    他还记得那次池予让他停车,随后便打开车门不管不顾地冲出去了。失魂落魄回来向他求证有没有看到刚刚有个人是李庭彦。可这怎么可能?徐州安抚池予后,也并没太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池彦十指交握,拇指一下一下交互摩擦着,“那是什么时候?”

    徐州想了想,“是你刚上高三,那个九月。”

    “我也是那个时候见过他。”

    徐州一愣,“你见过他?”

    “我那时候不认识他,在网吧和他撞上了,他还帮我捡起来了身份证,那现在想来或许不是偶遇。”池予临终前有讲给他说李庭彦先前并不知晓他的存在,那日不寻常一撞,或许就是李庭彦在知道什么之后特意去看他这个儿子的。

    徐州也仿佛恍然大悟,“我也一直在奇怪,原来…”,停顿片刻,想说的话却没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