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束手就擒,而是在路明枫手下,没人能活。

    再说了,路明枫肯定早就有所准备,为防止徒弟反抗,下了某种恶咒。

    事实证明花澈猜对了,体内金丹发出痛苦的呐喊,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牵引着,试图冲出内府,主动扑到路明枫手里。

    花澈以为自己死定了。

    一刹那,脑海中出现了无数画面,无数的人。

    最终停留在楚冰桓身上。

    再醒来之时,花澈人在焚情殿。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被殷无悔救了,真不愧是亲爹,儿子有难的时候就恰巧赶到。

    魔尊轻而易举的解了路明枫的恶咒,各种蛊惑,要花澈离开上清,加入焚情殿。

    “挺好的苗子,全让上清仙门给糟践了。”殷无悔朝他伸出手,“没关系,吾儿已经回家了,弃了你那一身肮脏的仙术,跟为父修习鬼道,你我父子齐心,一统九州,指日可待!”

    花澈刚刚惊受刺激,没心思对殷无悔冷嘲热讽,直白的说道:“你的野心,你自己折腾去,别拉上我。”

    殷无悔眼中透出厉色:“怎么?路明枫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打从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利可图,你该不会还对他念念不忘,还对那群阴险狡诈的仙道修士余情未了吧?”

    花澈直视着殷无悔凶神恶煞的眼神:“错的只是他,关旁人何事?”

    “本尊没听错吧?”殷无悔激动的站起来,阔步走下玉阶,“说翻脸就翻脸,要联手把你置于死地的那些人,不是仙道修士吗?昨天还对你尊崇有加,今天就翻脸不认人,拿你当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这群道貌岸然的东西,死不足惜,你倒好,都这个份儿上了还与之为伍!”

    “您说得对。”花澈苦笑一声,苍白的脸上尽显颓然,“早在您当面说出我身世的那一刻起,我就九州唾弃,天地难容了。”

    殷无悔眼睛微眯:“你是在怪为父?”

    “别跟我说父亲这个词,我听了恶心!”花澈厉声喝道,“我的字典里只有娘,没有爹!”

    殷无悔的手僵了僵,他定定的问道:“你是在怪我抛弃你们母子吗?”

    花澈笑的越发讽刺:“九五之尊的魔尊,您这不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吗?”

    他也不怕什么,一把揪过殷无悔的领子,嗓音压得又低又沉,如同濒死的困兽:“我娘十月怀胎,被醉满楼赶出来的时候,你在哪儿?我娘仙逝,我摇尾乞怜到处讨生活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万魔俯首的魔尊,连自己的妻儿都守护不了,说扔就扔,你现在跟我装什么父亲,骗什么亲情?一点力不出,白得个这么大的儿子,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花澈将他狠狠推开:“我花晴空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与你等恶贯满盈之徒为伍!”

    “恶贯满盈?”殷无悔被逗笑了,“花澈,你继承了本尊的血,你以为本尊恶贯满盈,你就能独善其身,冰清玉洁了吗?在万门会武的时候,那群仙道修士的表现还不够?你觉得除了焚情殿,这天下九州还有你的容身之地吗!”

    虽然不想承认,可殷无悔说的,是对的。

    纵使是花澈也无法反驳,甚至无法做到自我蒙骗,因为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