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华眼眸微暗,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腰间配着的香囊,他多少察觉出一丝不妙的气息。

    总归不会出大差错的,白华暗想。他收回目光,那信纸已经干了,于是白华将其捧在脸边,又是爱恋又是虔诚地轻轻亲了一下。

    “主人。”

    他柔柔地叹息:“华儿……甚是想念。”

    缠绵悱恻的叹声,如三春落红,悄然散落在清净无人的莲华殿内。

    ……

    再说楚言与墨刃主仆二人。两人算计着路程驭马,走了大半天的路,大约日暮时分,只见前面的一条岔道口前显出一个建筑轮廓。

    再往前,就清楚地看到路口那儿立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半破客栈,两层楼,旁边一根细长木杆子上挂着一张青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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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旗,正迎风飘摇。

    两人心有灵犀,相望一眼便同时勒住了马。墨刃率先下马牵了两匹马的缰绳,楚言扫眼打量那客栈,他没有直接进门,远远往客栈侧后方绕了几步,目光停在马棚里。

    宽阔的棚子里面,满满拴着十数匹骏马,远看也能发现,这些马儿均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墨刃察觉到楚言的目光顺着看去,思索半晌,低声道:“主上,这些马的装束驳杂不一,不像是商家或大户人家的护卫,官府人马更不会宿在这样偏僻的客栈。这儿离长青不近不远,许是聚了不少江湖上的人。”

    楚言沉吟:“此次水镜楼一案牵涉甚广,跑来些闻着腥味儿想要浑水摸鱼的,也是情理之中。客栈人杂,倒是可以借机探探消息……不错!”

    他向墨刃使个眼色,率先踏入客栈门内,顿时里头的热闹喧嚷便灌入耳中。

    此时天色渐渐昏黑,只见客栈下面的大堂里围坐了十来个五大三粗的精壮汉子,个个带着刀剑,满脸煞气地大声吆喝着小二上酒上肉。

    楚言与墨刃这主仆俩乍一进来,大堂里那些成天刀尖上舔血的汉子们那吆喝呼喊的声音竟然静了一静,就像大吼的人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藏青袍衫的俊美公子与苍白冷漠的年轻黑衣侍从,几乎将大半的目光都吸引了去。

    正在柜台前后忙活着的掌柜却顾不得许多,这两天一帮江湖客蜂拥似地往长青城一来,可让这客栈赚了个盆满钵盈。掌柜的一见又有客人来,急忙点一个瘦猴似的小二去招呼。

    那小二急匆匆地跑来,满面红光,喜笑颜开地迎上:“二位爷,快快里面请,二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还没等这两位客人回话,小二又谄媚地一笑,道:“哎哟您看看我,这日暮西山天色已晚,二位爷必然是要停宿一晚的了?哎,别看小店其貌不扬,这房间可是顶舒适的。还有小店的酒,也是顶好的……”

    楚言没心思听这小二的自卖自夸,不耐地轻皱起眉。墨刃心领神会,扬手间银光一闪,一锭银子就“咚”地落在了柜台上:“两间上房。”

    ——嘶,是个有武功的!

    大堂内几个汉子的目光更奇了,扫过这黑衣侍从清隽的身子,许是猜测就这么个苍白瘦削的年轻人,能有几分真家伙。

    那小二脊梁骨一麻,也不敢再嬉皮笑脸插科打诨,急忙点头哈腰地应下,“啊是,是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