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的是。”香橼得意地笑道。

    “话虽这么说,但她入宫头一日便得了盛宠,我进宫这么久了,陛下都没碰过我一手指头,若她早在我之前怀了龙胎,我只怕要在这婕妤的位置上呆一辈子了。”

    “不会的,娘娘可别忘了她跟沈熹年不但有旧情,还有过婚约。”香橼小声提醒道。

    梅清韵的脚步顿了一下,忽而笑了:“说的是呢。她一直倾慕沈熹年,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沈熹年心心念念的是他的义妹。但只这一件事便足以挑拨她们两个化为仇人了,更何况她又横在帝后之间,成了太后看重的贵妃。有了这两层的猜忌,我就不信她们两个还能做一辈子的好姐妹。我且不着急,只等着看戏罢了。”

    香橼笑着劝道:“娘娘说的是呢,时候不早了,咱们该回去用膳了。您且得保养好身体,静等着以后的荣华富贵罢!”

    至巳时,崇政殿每日的朝议方散了,赵祯便急匆匆往未央宫来。

    忘忧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宫,赵祯亲自送她上了皇后凤辇,又握着她的手低声问:“你要好好的。宫中之事自不必挂怀。待喜雨降落,云开雾散之时,朕亲自接你回宫。”

    忘忧轻笑点头答应着,她自然是放心的,因为她把袁妈妈留给了王樱。有这位宫中老人儿在王樱左右,自然不怕她查不清楚这件事情。

    三月初一日,桃花灼灼开。国朝皇后出宫赴开明寺为国祈福。凤仪銮驾从大内青雀门出,沿着长长的街市旖旎而行,引得百姓们纷纷围观称赞。

    忘忧靠在凤辇之中,虚弱的叹了口气,对何妈妈说:“以这样的借口出宫,实在是惭愧了。明日你跟余先生说,让他在四个城门设粥场一个月,接济京都内外那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是。”何妈妈答应着:“娘娘放心,这件事情老奴亲自去交代,一定办妥当。”

    “另外,你再悄悄地去找白敏姝,让她寻个机会来见我。”

    “好,老奴记下了。”何妈妈又答应着。

    “其实我最不放心的还是沈熹年跟王樱二人的事情。沈熹年现在兼任着护军副都统,每日都会在大内进进出出,虽然说王樱身为后宫贵妃跟他见到的机会不多,但万一二人单独遇见,被梅清韵知道怕是又要生出许多事端来。”

    何妈妈细想了想,方说:“事已至此,也别无他法。不如娘娘跟靖西候夫人商量一下,让沈公子跟王桐早日成婚吧。”

    “这也算是个办法。但当初沈熹年任副都统一职的时候,是因为韩枫去了边境军中。如今韩枫回来了,沈熹年是不是……”

    何妈妈悄声劝道:“娘娘,这件事情最好别从您的嘴里说出来。会让陛下猜忌,让前面的朝臣弹劾娘娘干预朝政的。”

    忘忧抬手揉了揉眉心,说:“嗯,且先等等吧。一些事情趁着在宫外,该料理的都料理了。省的以后回了宫中又束手束脚的。”

    “娘娘该是以凤体为重。这些事情您只管吩咐下去,自有人料理了。”何妈妈又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忘忧身后,劝道:“估摸着还要半个时辰方到开明寺呢,娘娘且闭上眼睛养养精神吧。”

    却说皇后出宫祈福,内宫之事全都交到王樱的手中。梅清韵自以为这几天的日子不好过,王樱肯定要找自己的麻烦。却不料六七日过去了也不见她有什么动静。

    王樱每日去宁寿宫晨昏定省,却从不踏入乾元殿半步。更不操心皇上的饮食起居。

    梅清韵耐不住,叫墨菊做了点心送去乾元殿,却被张四平给挡了回来。

    “贵妃娘娘早就吩咐过了,陛下的饮食自有司膳房料理,各宫各处的吃食一律不准进乾元殿。若有违者,便当以媚惑君主的罪责论处。”张四平冷着脸对墨菊说。

    墨菊不敢多说,便拎着食盒回重华宫来如实相告。

    梅清韵又好气又好笑地说:“真是岂有此理!身为妃嫔,做几样可口的点心给陛下,如何称得上是媚惑君主?这王樱怕不是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