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忘忧又问。

    赵祯并不理会她,只平静地吩咐护卫“处理干净。”

    “是。”护卫应了一声,上前一掌把那二掌柜的拍晕,拎着人出去了。

    “你……”忘忧心里突突地跳着,心想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被处理干净?

    赵祯不理会忘忧,只训诫沈熹年“瞧你这一副婆婆妈妈的样子像什么话?身为武将世家的公子竟全然没有杀伐决断的气势,比你父亲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熹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错了什么,忙躬身领训,没敢反驳一句。

    赵祯冷冷的扫视了院中众人一眼,默默地转身回屋去了。忘忧拎着裙角追了进去,却见赵祯依旧坐在榻上端起梨汤来小口小口的喝着,仿佛刚才那个一张口便取人性命的清冷少年是个幻觉。

    “站在那里做什么?”赵祯蹙眉问。

    “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了他?”忘忧低声问。

    “他窥伺朕的行踪,图谋不轨,难道不该杀?”赵祯反问。

    “他或许并不知道你是谁,只是奉王彩霓之命跟着我,想要买我的香饼而已。”

    “若是想有生意往来,光明正大的来谈就是,为何会派人暗中窥伺?即便他不知道朕的身份,若他查清了你的身份背景,离朕还远吗?若没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又何必这样?若有,后果会怎样?你拿自身跟朕的性命安全去跟一个那样的人赌良知,会有几分胜算呢?”

    “陛下教训的是,是奴婢浅薄无知了。”忘忧深深一躬。

    “过来。”赵祯眉头皱紧,声音也带着火药味儿。

    忘忧犹豫了一下,低头走到了他的跟前,双手交叠在胸口,乖乖地站着。

    赵祯知道此时此刻她的心里万分抵触自己,应该还有惧怕和惶恐。但这才是在自己身边应该面对的事情,她必须学会适应。于是扬声朝外喊道“沈熹年,进来!”

    沈熹年应声而入,一看这阵仗便猜到有事,遂不敢放肆,忙躬身行礼。

    赵祯抬手示意免礼之后,平静地问“你可否认识一个叫陈香草的人?”

    “陈香草?”沈熹年的心里猛地一抽,忙低头说“之前沈家有个丫鬟叫香草,之后跟着姑母进宫了。至于她是不是姓陈,臣不记得了。”

    “没错,这个陈氏香草就是沈太妃带进宫的宫女。此人十三年前因染了疫病被送出宫养病,之后便消失了踪迹。你可知道是为什么?”赵祯看着沈熹年问。

    沈熹年心知赵祯既然这样问,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陈氏已经落到了他的手里。于是叹了口气,回道“十三年前,臣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么久远的事情按理说臣不会知道。但巧得很,前几天臣在这里偶然遇见了香草,问她为何消失十几年不露面,她跟臣说了一些宫闱秘事。但此事干系重大,臣不敢只听她一面之词就断定真伪,所以没敢上报。还请陛下恕罪。”

    “宫闱秘事?”赵祯看了忘忧一眼,淡淡的笑道“是什么样的宫闱秘事把你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公子给吓成了这样?你倒是说来听听。”

    沈熹年更加确定赵祯是让自己说给忘忧听,再想想这阵子发生的事情,也觉得这件事情没必要瞒着忘忧,便如实说了。果然,忘忧听完沈熹年的话立刻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问“你说什么?沈太妃让这个叫香草的宫人害了宸太妃娘娘?”

    “她是这么说的。”沈熹年低声说。

    “那……”忘忧的心里乱成一团,想想沈太妃的样子又觉得不对,可她也知道深宫之内沈太妃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肯定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再想想自己的家仇,越发觉得这世间的事情真是可怕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