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雪比往年都大了许多,出去巡逻一圈,不过片刻就成了雪人,李炎曦将身上湿透的衣服换下来,坐到书案前看皇帝回复的奏折。

    命令他们快速回京,胡人的事交给敏国公处理,不要再多逗留。

    李炎曦自然是乐不得赶紧回去,虽然每天都有通信,但他还是对银子想念得紧,从相识开始,他们还没分开这么久过。

    还有一点想大哥,他们分开十多年,好不容易相聚,又分开了。

    还有小一他们,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背书。

    他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回京城。

    “王爷!敏国公说明天举办宴会为我们送行!”贺州掀开帘子进来,打断了李炎曦已经飞到京城的思绪。

    李炎曦随手收拾着凌乱的书案,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哦?那看来后天咱们就能启程回京了。”将皇帝的奏折放到最上面,李炎曦道,“王昂已经返程了,看来这次咱们是不能一起走了。”

    贺州挠挠头,表情略带遗憾,但也没说什么,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次南疆之行只是他们分开的开始。

    李炎曦收拾好书案,便站起来与他一同出去用膳——天寒地冻,大家在一个帐篷里吃饭,暖和。

    吃过了饭,李炎曦提笔给李承曦写信,皇帝的奏折上说李承曦病了,高烧几日未退,可李承曦与银子给他写的信中对此事只字未提,他不禁有些担心。

    而被李炎曦担心的李承曦,病得都快起不来床了,却依旧要每天都起个大早。

    “咳咳……咳……咳……诸位大人,今日有什么要事需要禀报吗……咳咳……”

    李承曦拖着残破不堪的病体上朝,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捂着嘴咳嗽几声,动静之大,恨不得把肺都咳出来。

    “老臣有事禀报,是关于南疆粮草之事。”户部尚书站出来,垂头道。

    “宁亲王与二皇子还有李将军等人不日便将归来,粮草之事倒无需有太大改动,按照之前的份例多添两倍吧。”李承曦终于完整地说完了一段话,随后又开始咳嗽,苍白的脸色配上失了色的嘴唇,倒是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错觉。

    至少有人已经可怜他了。

    大皇子病得这么重还来上朝,比起之前皇帝动不动就醉卧美人膝,找理由称病罢朝,可真是太敬业了。

    户部尚书都不忍心再说下去了,连连点头记下他的话,生怕李承曦再多说一句就咳出血来。

    联想到之前被罢官的魏浩良,户部尚书摇摇头,要是皇帝回来知道嫡长子被累坏了,恐怕他们要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臣以为此事不妥。”翰林院的余宿站出来道,“现在虽是冬日,但战争已经快要结束,多添一倍的粮草也就罢了,两倍似乎太浪费了。”

    存在感一直很低的何予安嗤笑了一声,想起李炎曦在漠北时说过的话,总有一些酸腐文人自以为是,果然没错。

    他的嘲笑声太过明显,以至于余宿向后看了一眼,面露不悦道:“何将军似乎对本官颇有微词,有话不妨直说。”

    何予安站出来,没给他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