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洛跟余小苔对凌锦铭多少有几分畏惧,不敢像余老太太那般无畏,拉着余老太太的衣服道:“奶,这人看样子好像真的和民兵那边的人认识,咱们还是快回去吧,我再也不要进城了。”

    “对啊,奶,我以后都老老实实在地里挣工分。”余小苔悻悻的说起,这比起劳改来说,他最起码是自由的。

    余老太太白了两人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起:“哼!两个没用的东西,难怪只能待在村里。”

    这话又踩到余洛的痛脚了,原本心里就有气,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脱口而出。

    “你有用,你最能干了,那你就在这里等着,看应雪阳是带你进城,还是送你进局子。”

    余洛怒气冲冲的说完,拉着余小苔就要回家。

    余老太太见孙子对自己这么无礼,还要把她留下来交给民兵那些人,她才不干呢。

    “你们俩等等我。”两个白眼狼,看她一会儿回去后不仔细和他们算账。

    这边的凌锦铭和应雪阳听到身后的动静,齐齐回头,见原先嚣张不屑的三人,此刻正争先恐后的往家里跑,都停止了去叫民兵的脚步,改为往镇上走,准备一会儿骑自行车回县里。

    眨眼间十月份已经过完,时间进入冬季,在立冬过后一星期左右,沈荣柱走了,没能熬过这个严冬。

    虽然应雪阳一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亲耳听到朱大文说起时,她还是忍不住潸然泪下。

    “我听他们说,叔走得很安详,他的葬礼是村里人负责办的,一切都办得很妥善,你不用担心。”朱大文安慰道。

    应雪阳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这对沈大叔来说,兴许是种解脱,他活在这世上每天都过得那么凄凉,身边连关心他的人都得小心翼翼,希望他在天堂能安息。”应雪阳哽咽的说着。

    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能那么真心实意的帮她,让她一步步往上升,可到最后自己连报恩的机会都没有,每每想起来,她内心就异常难受。

    但她不能一直难受,她要热爱生活,这样才能对得起沈荣柱当时对她的帮助。

    周末,应雪阳在家里画画,准备往淘宝里在放些瓷器,这段时间冰棍来一捆没找她了,可她也不能闲着,还是得把店铺经营起来。

    凌锦铭从外面回来,见她在画画,走近看了两眼,发现她画功了得,嘴角向上扬了扬:“你这花瓶看起来还挺像真的。”

    之前处对象时,应雪阳就告诉过他,自己会画画,只是那时他并未亲眼目睹。现在看来,她不只会画画,画出来的成品,简直入目三分。

    应雪阳轻轻一笑:“多谢凌局长美言。”

    “只是可惜了。”凌锦铭忽然发出感叹。

    应雪阳狐疑的看着他:“有啥可惜的?”

    凌锦铭将她铺在桌上的画拿起来细看,遗憾的说起:“这些画现在不允许在市场上出售,如果能在市场上出售,肯定会有人愿意收藏。”

    应雪阳蓦地笑了,原来他是在遗憾这事。

    她将笔搁下,一本正经的看着凌锦铭:“如果我说我画的这些画能找着地方销售,而且咱们这边的人也发现不了,你还会愿意我继续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