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靠坐在浴室里的高脚凳上冲着热水澡。

    想到时文柏前来送凳子的样子,唐安笑了笑。

    他察觉到了,时文柏在好奇,好奇他这个残疾怎么看待自己的腿,好奇他在危机中需要依靠哨兵是什么样的心理,好奇他为何能面不改色接下试探。

    也不一定都是好奇,可能还夹杂着强者对弱者高高在上的关照。

    重症的哨兵都是这么不正常的吗?

    唐安在心里再一次给时文柏贴上了欠收拾的标签,并把“找机会给他点教训看看”划入日程表。

    隔壁刚从浴室走出来的,习惯用微笑和贩剑掩盖脆弱,又很矛盾地想吸引注意力的时文柏,打了个冷颤。

    不过,唐安确实意外,没料到他的人生中会遇到时文柏这样一个奇妙的人物。

    这个性格鲜明的哨兵应该很好辨认,但他回忆了整本书,也没找到一个能让他代入时文柏的脸的角色。

    计划外的书、计划外的人。

    如果书上写的真的是命运,那他和时文柏的相遇会是一种观察者效应吗?

    因为他“观测”到了书,时文柏才会出现。

    在时文柏对他好奇的同时,唐安也好奇。

    他在那张旧照片上看到了一个坚定、独立、严肃的舰队司令。

    时文柏过去的履历十分亮眼,有自己的舰队和专属机甲,战功赫赫。

    先前的逃亡中他几次护住唐安,也证明了他本质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很难想象他是经历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这不可能仅是精神躁动的影响。

    唐安一边洗澡,一边思忱着结识这个哨兵能在之后为他带来什么。

    与此同时,客厅内,已经快速洗完澡的辛浩和时文柏面对面坐在两张椅子上。

    和坐姿端正的辛浩不同,时文柏两条长腿伸直,背自然地半靠在椅背上,他开口说:“之前没机会问,你是威尔科特斯家雇佣的佣兵吗?哪座佣兵城邦的?”

    “是,守护者。”辛浩展示了作战服外绣着的标志。

    离开佣兵城邦很多年的时文柏诧异道:“哦,他们还找艺术家设计了徽记啊,真不错。”

    他打开光脑准备上星网查查另一个防御者的徽记,发现网络无法连接。

    辛浩答:“之前布设的信号塔被炸毁了,现在这个行星系是没网的。”

    “原本为了科研使用架设的网络设施呢?”

    “那是加密网络,而且被单向切断了。多半是掠夺者登上研究站后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