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六十种曲中预言问卜情节包括角色主动向相命之士卜卦问事,或自行立卦求解。

    如《双珠记》中王济川、孙纲与陈时策向精通术数的袁天纲卜问前程。

    亦有遇先知神人而为其点化指示者,如《彩毫记》里李白承蒙仙人道士指点所应谨防之事。

    至于剧中角色因为何事问卜,生角所问多半关心乎未来前途之事,旦角所思多以丈夫的发展与家庭的遭遇为多。

    如《香囊记》中旦角邵氏向卖卦之人卜问婆婆病势、丈夫沙场遭遇与家宅吉凶。

    传奇戏曲中关于预言与问卜一类的情节亦多可见,这一类的预言问卜情节对于剧情的推动几乎是没有任何的影响作用。

    当然,一般说来其后剧情的发展都会毫无意外地走向预言所论的情况目的。

    然而剧作家还是习惯在主要情事的行进之间安插一段预言问卜情节单元。

    预言问卜情节出现的位置就出戏的整体情节结构而言并无固定段落。

    而依照现实生活的合理逻辑而言,应当是在事情尚未发生或尚未解决之前,因剧中人物心中有所疑虑期盼,故而卜卦算命寻求指示。

    就戏剧作用而言,其最大的功用便是向观众预示未来剧情的走向,制造独属于中国古典戏曲的戏剧悬念效果。

    而某些时候算命者的出现在一剧中不一定明点未详之事,而是穿插以笑闹诨语。

    如《玉簪记》中为老观主请来算命师课算禳解其侄潘必正病情,却遇着一位好财胡闹的相士。

    而就舞台搬演而言,其又拥有插科打诨的娱乐作用。

    此外就是梦喻,梦境在传奇剧本中的运用除了作为男女相遇的幻境或传达人生短暂变幻如梦的主旨之外,有一部份亦拥有预示未来遭遇或提醒指点角色人物的功能。

    中国人对于梦境所见往往会将其解释为一种预言或是一种指示,这是一种社会民俗心理结构的习惯与状态的反映。

    中国人民对于梦的重视、习惯性地遵照梦之指示来行事,这样的思维自然也会影响创作者的思考方向,而呈现于包括戏曲在内的种种创作之中。

    梦境成喻与预言卜卦情节有相类似的作用,皆可视为对于未来情节发展的提示与预告,唯其表现方式则是将预言之事寄托于梦境之中。

    再则同为梦有所喻的情节又可分为「梦喻」与「祈梦」二类,其间差异在于前者为角色被动接受梦境。

    后者则为当事人有意识地主动求神问事,请托神明将寓意指示在梦境之中。

    这一类的情节本文将之列入预言问卜一类中讨论。

    而梦中所见多半不是针对某人某事的未来际遇做直接明白的预测或指示,而是透过具有象征意义的人事动物从概念上加以联想启发。

    剧中角色醒来之后可能自行领会诠释梦境意涵,亦可能请托解梦之人予以开示。

    例如《种玉记》第四出〈梦俊〉俞氏之母梦中见一少郎君,手执玉拂自言为其女婿,日后果真梦中之人出现眼前,俞母遂将女儿嫁之为妻。

    至于梦境所言究竟是预言抑或是指示难以断定,唯最末事件的发展终究会如同梦喻所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