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秋水这时却是忽而压低声音道:“东头偏西攻势最强,不若一探?”

    金戊随声望去,果见那处最为靠近篝火,且有一座小屋,虽一时看不清周遭布有多少人,然自这个方向袭来的箭矢与弩箭数量,比其他方向的确要多出不少。

    转念一想,却是接着前头的话题道:“至于蔡宜年,则是因为直接听命于皇帝,多数人甚至未见过其面,只知其轻功可谓天下无双,但我却知,正因其是个瘸子,因而轻功卓绝,性情古怪。”

    韩秋水这才有些愕然地道:“你倒清楚得很。”

    金戊自嘲似地笑了一声,道:“只是有自知之明,没敢接下刺杀他的任务,因而略知一二。”

    韩秋水却问道:“为何不敢动手?”

    金戊回答道:“因时候未到。”

    话音甫落,大屋那头却忽然传来一道巨响。

    金戊却又立时喊道:“走!”

    说完却是将手中兵刃随手一扔,双手一抖,拉出一片金丝,将进至二人周身的十数根矢弩一同缠住,之后又随着他的动作,于空中飞舞倒转,用以抵挡后续而来的箭弩。

    韩秋水则是已趁着这电光火石间的间隔,身形一转,便朝着小屋飞掠而去。

    二人忽转对应,然而围攻二人的那些人,却给大屋传来的那一道动静给影响,动作稍滞。

    待得韩秋水已行到半途,这些人才齐齐反应过来,更是将准头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但不过仅是这点功夫,金戊就已用金丝将即将落地得兵刃拉回归鞘,并于韩秋水所去的左侧,亦也是背对大屋的方向,自箭雨中穿梭而去,手中金丝急射而出,缠住又或破开袭来矢弩的同时,快速朝放箭者靠近。

    大屋那头,则是静念与念萱花自房屋破洞中接续追出,朝着金戊所言疑是兵楼楼主,人称“袖里乾坤”的季连追击而去。

    似是因顾虑误伤,静念与念萱花途中仅是击落了少量的矢弩之后,便与对方于屋侧继续缠斗起来。

    形势似于这一瞬之为,立时转变过来。

    然韩秋水再又掠出丈许,便已听到一声冷静的呼喝:“起!”

    韩秋水闻言尚未明白其意,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扎啦啦”的动静。

    她当下自是快速打落前方矢弩,准备察看状况,然而下一刻,她便已神色凝重地喊道:“小心机关!”

    其实便是她未喊这声,金戊与静念和念萱花三人,也已十分清楚,对方几乎是将他们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但不过有谁能会想到,此处竟然会设有自地底伸出,将人自四面八方围将起来的石墙机关呢?

    毕竟能够造出如此机关,自非是一日之功,且看当下状况,许是铸币厂设立之初,这些机关就已存在了。

    只不过金戊遇上状况之际,已袭杀了对方四人,正要转向下一个目标,因而刚好踩在了一堵升起的石墙墙头,因而已击落后续而来的矢弩,辨明方向跃将而下,逃离了包围。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韩秋水自也明白,于是也已在喊出那声后,拼着哪怕会给矢弩击中的风险,身形直起,于前方墙头上一点,依旧朝着小屋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