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帛之音刚刚响起,火光已灭。

    烛心失去温度的青烟刚刚飘散,窗已开,人已去。

    这是一场追逐。

    走街穿巷,一场追猎者以獠牙和利爪咬住了猎物的脖子勾住了猎物的身体,便绝不撤力直到对方彻底失去动作的追逐。

    百里有红急奔,却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他的腰间已给刺中。

    他能感受到身体里的温热随着被破出的空洞不断地离开。

    宛若面对着那道密旨失落得空虚的离逝感。

    但他没有求救,没有惊叫,甚至没有对错身而过的任何人发出警示。

    他知道那是徒劳无功的。

    无论六门的人如何不待见他——他此刻已有了这份自觉。

    ——六门的人,却不会对他这个副统领的安危置之不顾。

    暗中盯梢的属下也许已死了。

    即便没死,也定然失去了活动能力。

    毕竟,当他发现那道锋锐的时候,那道锋锐,竟已靠得那么近。

    近得令他与死亡以咫尺之距错身而过。

    他此刻只有一种地方可去。

    有人能够救他一命的地方。

    又或者另外一种。

    最简单,最快速,代价也最大的一种。

    束手待毙。

    但谁会愿意就这么死去?

    如此窝囊,毫无作为地死去?

    但对方准备周全,人多势众,他此刻身处之地,距六门总衙至少有两里路。

    距官衙虽然不远,但却没人能够阻拦身后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