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雨或下或停地持续了一整晚,五六点长歇了一次,天亮后又继续滴落,孜孜不倦地打着小别墅前的银杏树。

    夹带着水点的凉风持续不断,吹掉几片叶子,使其晃荡地打转儿,最终飘飞到房间的窗台上。

    在风雨的惊扰下,乔言悠悠转醒,睁开了眼睛。

    压着枕头回神好一会儿,她才迟钝地缓过心神来,从昨夜的神经冲动中脱离,逐渐回归现实。

    乔言撑坐起身,左手反支在一侧,另一只手扯动被子团在怀中垫着,而后困倦地揉揉眉心。

    这一觉睡得不够踏实,醒了以后怪累的,不仅脑袋昏沉沉,浑身还提不起劲,骨头都快散架了,疲惫得很。

    人是不能清楚记住梦境的,对现实非有效性的扭曲不是长期记忆,越清醒就忘得越快。

    乔言一时思绪空空,没能立马想起梦里做了什么,太困了上下眼皮子都在打架,她靠在床头打了俩哈欠,待偏头瞧了下严实合拢的落地帘子才倏尔一个激灵,终于后知后觉。

    那些一闪而过的画面过于真实,以至于她都懵了一霎,万分怀疑地摸向旁边。

    还好,是空的。

    呆愣低头,掀开被子再瞅瞅,又大大松了一口气。

    乔言糊里糊涂地摸到开关摁亮壁灯,拿起手机解锁屏幕看时间。

    醒太早了,才刚过七点。

    不明白为何会梦见那些古里古怪的场景,怎么一晚上都围绕着周希云不放,而且跳跃度还那么大,一会儿幼时一会儿长大了,逃不掉似的。

    那些稀碎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渐渐又淡化,只留下一个较为朦胧的印象。乔言回忆不起细节,只捕捉到了部分小点,细一思忖,乔言开始纠结是不是最近与周希云碰面的次数太多了所致,亦或是因为收留了那人。

    她紧锁眉头,揪起身下的被单拉了拉。

    就不该接周希云过来,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乔言自觉取向正常,打心底里就认为自己溜直,而且还是宁折不弯,哪怕被掰断了也绝不会屈服的那种。她早就对上次的事想好了合理的解释托辞,自我催眠那是喝多了干出来的混事,不算本人意志的体现,更不能代表什么。

    不就亲个嘴,又不是正儿八经地实干。

    有的人喝麻了还抱着树桩啃呢,脱光了睡大街躺公园的也不在少数,嗨过头了啥糗事都做。她们才到哪一步,最起码的,双方还能回到这边,也不算太过吧,顶多就是被黑灯瞎火蒙蔽了分辨力。

    虽然这回没喝酒,但离上次的程度可差得太远了,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根本不是同一级别,那就更算不上问题了。

    再有,梦不都是相反的么,且某些特定的场景一般是反映了这个人的深层次心理折射,而不是表示梦见哪样的事就想要做哪样。

    可能这只是纯粹的有关现实矛盾的集中表现?

    因为小时候欺负周希云,加之最近又那般了,然后才会天马行空地创造出一些有悖于本体意识的虚幻想象。

    乔言如此想着,思及从前种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