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为什么自出了京城后,连去江南一半的路都还没到,就遇上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人?

    来都来了。

    重重叹了口气,谢娇娇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毫无反应的人,站起身去为他把脉。

    脉象非常浅,谢娇娇又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若不是静心细细感受,确实是像人已经没气了的样子。

    谢娇娇心情复杂地收回手,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该为自己被迫想要救的人还活着而高兴。

    就当行善积德了吧,想起上一世自己活了那般久,也没有经历过这两日的境遇,谢娇娇认命地从行李中找出先前带上的伤药,又出门打了盆水。

    好在谢娇娇虽然在谢府一直娇生惯养,但祖父总是要求她将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做好。

    加上先前沈格泽突然离世时,王府中的下人也一哄而散,谢娇娇着实过了一段凡事亲力亲为的日子,现下才能熟练地为伤患清理伤口。

    等到几盆血水混着泥倒掉,又剪掉伤口周围的破布后,谢娇娇才看清眼前这人的伤势。

    他身上大大小小有许多道伤痕,最重的只是腰间被剑划了长长一条口子,看起来并不深。许是先前失血过多又没有及时包扎,才昏了过去。

    眼下这道口子已经不再流血,谢娇娇长舒一口气,细心用布擦拭掉伤口周围的脏污,才为他敷上了伤药。

    忙忙碌碌好几个时辰打理好所有伤口,谢娇娇已经是头晕眼花,她瘫坐在椅子上,心满意足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一具被纱布几乎全部裹住的躯体僵硬地躺在床上,就算此刻有人再来刺杀这人,怕是也认不出刺杀目标。

    顿了顿,谢娇娇来回看了看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他的脸上仍然脏兮兮,在雪白纱布的反衬下显得格外可笑。

    谢娇娇懊恼地一拍脑袋,拿起帕子沾了些水就朝他脸上呼去。

    直到帕子从浅白色变成了脏土色,谢娇娇才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她又满意地退后一步,打量着这人。

    只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

    谢娇娇蹙眉。到底是哪里不对?

    伤口也全包好了,脸也给他擦过了。倒别说,这张脸长得却是极为标志,能与之一较高下的,怕是只有京城第一风流美男沈格泽了吧。

    沈格泽……

    沈格泽!

    谢娇娇手里的帕子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那张脸,被自己粗暴擦拭过的地方隐隐泛着红色,在惨白面色的衬托下颇有些美人微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