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玩不玩游戏了?”周一格问道。

    “今天不想玩。”沈年光抬头看着屋顶心不在焉地说。

    “那我先回去了,反正任务完成了。”周一格站起来收起手机把保温箱里套着袋子的东西取出来放到桌上说:“绿豆糕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沈年光随意地点点头。

    “好了,我走了。”周一格拎起保温箱离开病房。

    沈年光斜眼看了看绿豆糕,约摸周一格离开这里进了电梯才起身端着绿豆糕去了沈正国的房间,可当他穿过楼梯走向下一层时,周一格却从上面的楼梯缝中慢慢露出了身影。

    冯念远带着母亲梁辞去了东北,因为梁辞一直说自己好久没见过大雪了。

    东北这片冰天雪地的洁白世界,虽然连呼吸都觉得冰冷,可踏在这个晶莹剔透的世界里时仿佛灵魂都净化了,这一片片雪花就像上天丢给大地的洗洁剂,冲刷着人们心灵上的种种不堪。

    冯念远和梁辞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和保暖裤,牵手站在芒芒雪原上,彼此欣喜的看了看对方后欢脱地奔跑起来,这里没有什么烦心的事情,没有需要处理的人情世故,他们尽情地泼撒着积雪,在雪地上踩出一串串好无矩则可言的脚印。

    他们还去玩了滑雪,梁辞不敢玩,冯念远就牵着她的手从小坡上滑,一开始梁辞一滑三摔,可摔过几次后她也渐渐适应了这个速度,开始享受着这雪国世界带来的快感和刺激。

    一次次的疯狂尖叫和吞云吐雾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好像那厚重的衣服都裹不住这轻盈的想要飞起来的灵魂。

    玩累了,他们就躺在雪地上看一片白云都没有的蓝天,这天空蓝得让人以为是假的一样。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空原来是这样的啊?”梁辞感叹道。

    他们虽然居住在北方的城市,但是那座城市鲜少下雪,偶尔下一场雪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就被铲雪机和清扫工处理干净了,就算处理得不干净,用不了多长时间也就被城市的温度融化,根本留不住这种冰雪盛况。

    看着母亲如此开心,感觉她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冯念远侧头看着梁辞,心里默默想着她的未来,他准备回去后就去主动交代了,这次他想尽情地陪母亲好好玩一回,接下来他不知道自己会有多长时间见不到母亲。

    从外面回来,冯念远带着母亲去吃了正宗的铁锅炖鱼,看着锅里慢慢沸腾起来的热汤和升腾的热气,瞬间就觉得肚子饥饿到不行,满满一大锅他们两个人尽然吃了一个底朝天。

    晚上他们一起逛冰灯,梁辞就像个小女生一样走到哪里都要让冯念远帮她拍照留念,不止这样还要拉着他一起合影,冯念远觉得他都快把手机照满了。

    在母亲自己跑着去欣赏冰灯的时候,冯念远无意在手机相册中翻到了他和沈年光在上海时拍的照片,看着照片里一脸笑容的沈年光和被迫营业的自己,他觉得恍如隔世,就好像眼前的这些冰雕,光彩绚丽,耀眼夺目,每一座都像一个光怪陆离的传说,可是再美、再炫,等到来年春开雪化,它们终究要化成一滩污水,混合着带有脚印的泥土悄然流进阴暗潮湿的下水道去,能留下来的也就是几张照片而已。

    冯念远不想在这么开心的时候去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容易才能和母亲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场,破坏了这个气氛真是不妥,于是他急忙将手机收进口袋,趁人不备地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他怕在这寒冷的冬夜眼睛会被冻上。

    沈年光终于可以在带拐和随从的情况下出院溜达了,不过老付要求他必须按时回来,在医生没有确定他可以完全出院前他不能随意安排自己的时间。

    沈年光第一时间选择了回家,跟随他的司机开了一辆商务车,沈年光让司机把车停到了小区附近的停车场,在他威胁加保证的情况下司机没有跟着他,只有沈年光自己架着单拐慢慢走进了小区。

    那辆商务车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轿车的副驾上坐着小宝,旁边还有一位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司机。

    “看清楚了吗?这就是他家的具体位置。”司机说:“听说他最近出了点状况,看样子好像腿脚不是特别利索啊,这对你来说是不是个机会呢?”

    小宝微微诡笑一下说:“我对他没什么兴趣,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呵呵,没错,你想要的是周一格,但如果他在,那周一格就一定不会是你的。”司机话里带着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