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殊赶到苏府时,隔着轿窗便望见阴沉天色下,浓烟裹着火舌滚滚冲天。

    听闻,是几缸酒泼了后院,一把火燃了所有。

    人头攒动,训练有素的侍卫提着木桶灭着火。

    昔日繁荣又萧条的苏府,而今终化作一片废墟。

    高卫掀开轿帘,满目担忧:“王爷,到了。”

    郁殊却未曾作声,仍隔着轿帘看着远处的浓烟,面无表情。

    好一会儿方才低应一声:“嗯。”而后徐徐下了马车。

    绯衣在秋风瑟瑟里翻飞,苏府里面还残留着一阵阵浓郁的酒气。

    郁殊看了眼大开的苏府大门,心头涌上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

    ——荒谬。

    太荒谬了。

    他对她说“给你家”。

    她昨日还说她想来这个家看看。

    今日这一切竟都成了过眼云烟,前后不过才几个时辰。

    “这火烧的可真旺啊!”

    “往日何等风光的苏家到底是彻底没了。”

    “幸而周围没有人家,苏府也没人住着……”

    身后有百姓围观,窃窃低语。

    高卫忙派人上前,将周围肃清。

    郁殊一动未动,他也在想,是啊,幸而苏府没人住着了。

    府中一人却冲了出来,穿着侍卫的官服,跪在地上,将一样金黄的令牌呈上头顶:“王爷,后院发现一具难辨的尸体,但在尸体旁,发现了此物,”侍卫顿了下,“王府守卫说,昨个儿苏姑娘拿着此令牌离开了。”

    郁殊垂眸,看着侍卫手里的令牌,将它拿了过来。这金黄的小东西,昨个儿还在后院的桌上放着,今日便落在了苏府。

    见令牌如见他。

    苏棠竟这般草率的对他,随意扔在火堆里。

    哪日再见着,定不轻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