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色浸着雷光在前庭上空炸响,一身缟素的少年,立于半空,泛着电光的宿雪剑横在身前,黑眸死死的盯着面前裹挟着黑雾的身影,戚宿阳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混着浓烈恨意。

    “混元罡气!”

    “哼,有眼光,不愧是天梵山出来的,乌老鬼交出来的弟子,倒是有几分见识,”那黑雾中的传出来的声音,三分讥诮,两份薄凉,光是听着,就让人心底不住发寒,“不过,你知道了有怎样?左右今夜也是要死在这儿的,呵呵,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怕太兴奋,忘记给你……”

    “留个全尸,哈哈哈哈——”

    黑雾中的笑声像是开启了阀门一般,先前还只是蛰伏的黑雾,突然间朝着戚宿阳的方向迅速涌动,仅是瞬间,便将一身缟素的少年裹得不见颜色。

    那巨大的黑球时不时闪出几缕电光,竟是一时半会儿还拿不下的样子,隐在黑雾中身影似乎也有些惊讶,“呵,有意思,有意思,竟然是剑骨,这番将这还未成形的剑骨折损于此,倒是比此行更加有趣。”

    “嗯?”一团黑气猛地射向了拐角处,却无功而返,黑雾中的人似乎也有些疑惑,“难道是感觉错了?”

    透明的结界中,一身灰色的少年,将身侧的黑衣压实,贺子霄一口气还没喘匀,先前那团黑雾立马调转了方向,向着夜色中的某一处袭去。

    只听见一声炸响,尘烟散尽后,一个身段妖娆的紫衣女子一步一步踏空而立,女子抬头,慵懒的看了眼黑雾前泛着电光的黑球,唇角泄出一丝冷嗤,“哼,赤蝎,一个元丹境你都要弄出这么大的阵仗,真是长本事了。”

    “紫衣,这小子可是天生剑骨,又不是他爹那个元丹境的废物,”黑雾中的男人听到紫衣女子的嘲讽,倒是并不在意,倒是话语中透着几分不解,“你不是被主上安排去了秘境了么?今夜怎么会过来?”

    被男人唤作紫衣的妖娆女子,伸手把玩着垂在身侧的一缕青丝,语气中倒是透出几分无奈,“我也不想过来,只是那东西有多重要你又不是不知道。护法那边也只是有些不放心,才让我也跟过来看看。”

    听闻女子此番言论,先前还被黑雾包裹的男人似乎有几分动怒,“我当然知道那东西的重要性!”男人冷哼一声,“不放心?是不放心东西还是不放心我?那老不死的派你过来,莫不是信不过我?”

    紫衣见男人如此敏感,心道坏了,面上却是不急不徐,似佩环敲击一般轻笑一声,才继续说道:“呵呵——怎么会?你又不是不知道,主上对这东西志在必得,我来,也不过是确保万无一失,怎么会是怀疑你呢?”

    男人藏在黑雾中,紫衣也无法窥察对方神色,只能小心安抚,“再说了,你赤蝎之名,便是北域也凶名赫赫,护法爱惜都还来不及呢。”

    黑雾中的男人一阵静默,似乎是被安抚了,倒是困住戚宿阳的黑球,滚着雷边噼啪作响。

    贺子霄看着凌空而立的妖娆女子,又听到那女子与黑雾中男人的对话,知道了这二人的身份,心底终于有了几分底气。

    这两人便是原书中蛰伏在南境的魔族。

    与在北域横行的极北魔域不同,南境的魔族因着天梵山的缘故,倒是很少见到踪影,却并不是说着南境魔族有多安分。相反,这些暗潮涌动的魔族便如同巨树根系一般,盘根错节,将整个南境暗中掌控。

    便是许多仙门世家,抑或是一些小一些的仙门宗派,也被南境魔族安插了眼线。

    就如同多年前贺子霄被极北魔域的百里寻安排到伏山剑冢是一个道理。只是,比起北域,南境这边只多不少。

    贺子霄之所以能认出这二人,完全是因为中对于一剑飘血的描述。这宿雪剑之所以成就凶名,便是拿这二人祭剑。书中并未提到太多戚雪的身世,所以当年在天梵山,贺子霄才没能认出小豆丁便是原书中,一剑一个小朋友的一剑飘血。

    便是前面在天梵山知道了戚宿阳便是戚雪,他心底除了有些差异,但并未将书中那个冷血的戚雪与他心中的戚宿阳划上等号。

    可如今,戚家的遭遇,今夜赤蝎二人对戚宿阳的赶尽杀绝,贺子霄突然就理解了书中那人的冷漠。不过,此时显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先想想办法把戚宿阳从那个黑球里面救出来。

    先前他已经给覃师兄示警,他与覃三三联手足以抵挡一阵,就是剩下的主角和曲灵珑那个小丫头不太好处理。

    只是现在也容不得他犹豫了。见半空中立着那两人,似乎打算联手,贺子霄想到先前跪在灵堂的倔强少年,他咬咬牙,单手按住楚湛,“楚师兄,宿阳有危险,我必须去拦住那二人,这个无相阵可以隔绝气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