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冉听到这话,只得微笑着,她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类问题,毕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与男友家长心平气和地坐下,谈论婚礼的事情,“那个阿姨,我们暂时并没有办婚礼的想法,以后会考虑的。”

    纪冉想到这儿,眼眸中闪过几分异色,记忆中连续三月的雨季早已过去,她不应该沉溺在过去的伤痛中不可自拔,想到这儿,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尖,尖锐的牙齿咬上柔软的舌尖,轻微的刺痛感让纪冉清醒,三月的雨季早已过去,而她早已迎来光明。

    长达三个时的饭局总算是落下了帷幕,纪冉离开饭局的第一件事就是卸妆,白陵瞧着纪冉这模样,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纪冉的耳垂,粉底液遮住了纪冉的脸红却无法遮掩耳垂的异样。

    滚烫发热的耳垂落入白陵冰凉的指尖,纪冉猝不及防被冰凉的手指冰了一下,退了半步,“你干嘛?”

    微凉的晚风轻轻吹拂着,纪冉坐在副驾驶上,瞧着窗外灯光变化,她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出口,“阿姨他们喜欢我吗?”

    纪冉有些忐忑不安,纪媚去世之前从未教过纪冉人情世故这方面的事情,大抵是因为纪媚不希望太早让纪冉明白人与人之间的虚伪无情。猝不及防遇到这种事情,纪冉手足无措,茫然无所依,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同古婉相处。

    白陵偏头瞧了一眼纪冉,纪冉并没有遭受过太过挫折,因而单纯得如同白纸一般,白陵嘴角上扬,露出带着几分暖意的笑,“别怕,他们指不定多么喜欢你呢,你难道没有瞧见我妈的眼神吗?恨不得直接让你改口。”

    “真的?”

    纪冉有些不敢相信,大概是因为林西安与安德两人给予纪冉沉重而深刻的打击,以至于纪冉对饶善意和恶意产生了困惑,“可我的表现根本不算好……”

    纪冉很是沮丧,大概没有一个人像自己这么马虎,居然能够连约定的饭局都忘了,柔顺的长发从纪冉的肩膀滑落,茉莉花香自纪冉身上幽幽传来,纪冉低着头,眸光莫名带着几分凉意,无意中纪冉对自己判了死刑。

    白陵瞧着兀自失落的纪冉,并没有解释什么,他眼眸中全是笑意,纪冉并不清楚在她未曾出现之前,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所以才会这么担忧。

    在遇见纪冉之前的白陵,整日扑在工作上,倒不是因为白陵多么热爱工作,只不过是因为白陵闲着无聊又恰好对经营感兴趣仅此而已,正是因为白陵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古婉才会格外担心白陵日后会孤独终老。

    有朝一日若是古婉听到白陵与工作结婚的消息怕是都不会丝毫怀疑,正因为如此,他们对于忽然冒出来的纪冉才会这般在意,因为在他们看来,纪冉对于白陵来是特别的。

    严格起来,还真是特别的。白陵眼眸中漫上浅浅的笑意,只不过纪冉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么重要罢了。

    空荡荡的别墅中增添了几分人气,纪冉开灯的瞬间便被面前密密麻麻的礼物给震惊到了,一瞬间,纪冉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表情才好,“这是怎么回事?”

    往日略显空荡的客厅被密密麻麻的礼物填满,纪冉不清此时此刻她心中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或许是激动,或许是满足,或许是期待……

    纷繁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宛如编织的花绳早已分辨不出具体的颜色到底是什么,纪冉捂住了嘴巴,这一刻,任何的言语都是匮乏的,纪冉何尝不明白这些礼物都是白家人送给自己的。

    白陵抬手摸了摸纪冉柔顺的长发,纤细的手指勾起纪冉飘逸的长发,莫名增添了几分美感,白陵眼眸中闪过几分无奈,“这应该是我妈妈送给你的,你现在能看出,她对你到底有多么重视了吗?”

    “困吗?”

    白陵忽然问了这么一句话,纪冉下意识便摇头,刺激一个接着一个,她还真没困,白陵嘴角上扬,露出灿烂笑容,璀璨如光,“那么,我们来拆礼物吧……”

    白陵拉着纪冉直接坐下,地面铺上了厚厚的地毯,白陵伸手勾了一个最近的礼物,“你知道吗?咱妈这人,其实很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除了跟咱爸在一起的时候……”

    纪冉的耳垂悄然红了,因为咱妈这个简单的词汇,纪冉此时才真切地意识到,她和眼前的白陵是光明正大领证的夫妻,不仅仅是红本的束缚,他们之间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

    纪冉的脸颊悄然漫上几分红晕,或许她与白陵之间早有细密的红线牵连着,因而他们才会在茫茫人海中遇见,因而他们才有这旁人难以拥有的给予,因而他们才会阴差阳错走在一起,甚至往后余生,纪冉的身旁都站在那么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白陵。

    纪冉看了看自己的无名指,暗暗地动了动无名指,抬眼看了一眼白陵,是否命运早就将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白陵才不知道自家妻子在想着什么,他絮絮叨叨些家庭中的事,帮着自己这位害羞胆怯纯真妻子一步一步熟悉那原本陌生的家庭,白陵低头将礼物取了出来,他记得这项链,名曰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