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片刻的厅中,除祖治以外,官职最高的秋卢上前说道:“既有如此后患,不如班师,再行商议。”

    “不可,大军北上伐魏,便是恩将以先发制人之计,才能扼住秦魏联军南下之心,自出师多胜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经营两月有余,恩将在魏国多城下已深得民心,紧要关头,若为防秦二十万兵,便将魏国所得成果抛弃,乃下下之计!况且丢城而去魏国势必夺取,得手以后再知魏国百姓早已全心向汉,魏王必勅令屠城!届后再予重兵将城池严防死守,等再来攻取,将是难事矣!”阅山从下站出说道。

    阅山的一番言语,让秋卢不再说话了,这时同为乔州四镇将军的朱康叹了口气说道:“国将不保,如之奈何?”

    “不如留二十万兵马在魏国,剩余人先随都督班师救援,都督以为如何?”祖治请示的看了初阳一眼。

    还是不用初阳说话,阅山已经代他回答道:“由恩将征战下,已入汉土之魏国城池,现有上良、中良、下良、纬县、赤诸、夏郡、沛河、川平、安峪九城之多!一城八郡县,只用二十万兵马来守,魏国举兵马而至,岂不等同拱手让人?”

    一句话又将众将意图班师的想法扼杀,厅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当中。

    良久过后,初阳终于开口道:“思来算去也是枉然,莫如听朝廷有何调遣。”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貌似也只有这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大司马上报朝廷,等来信期间,多派探马乔装改扮为平民,于川平、兴康、夏郡三城间来回打探,但见闻有大批车仗队伍南下而行,不论何等装束,更无须向我申令,即刻领兵出城围剿!”初阳起身环视众将令道。

    “谨遵都督将令!”众将一齐抱拳跪倒在地。

    随初阳分析出秦军二十万大军去想,过去了十天之后,大司马也终于回到了昌阳城中,一早赶赴尚未退去的早朝,还不等殿外守卫进殿上报,就听到朝堂上大声吵闹着什么,并有人大叫着冤枉。

    殿外的齐晨本来就是着急上报军情,又加上听到殿内的呼喊,情急之下直接硬生生闯过了守门的侍卫。

    推开殿门的一瞬间,正见到龙书案后一脸怒气的刘惟看着殿门,当刘惟正要发怒质问何人胆敢擅创早朝时,忽然见到进来的人正是不久前的功臣,三公车骑将军,大司马齐晨。

    “博阳?汝何时归来?怎不见来人上报?”刚才还一脸怒火的刘惟,这一刻的脸上已经堆满了欢笑。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齐晨赶紧走上殿对刘惟跪地下拜。

    “爱卿快快请起。”因为齐晨得胜而归,一脸愉悦的刘惟竟然挪步走下台,亲手将齐晨扶了起来。

    “谢陛下。”齐晨起身之后,才转头看向了身旁同样有一人跪倒在地,只是因为他头贴在地上的关系,齐晨并不能瞧出他是谁,只能从他身着的武绯看出这人是个武将而已。

    刘惟随齐晨的视线看了过去,满眼中尽是烦恶,咬了咬牙将袖袍一挥,冲外大声呵斥一声道:“来人,将这厮拖下去缢死!”

    随刘惟说完,跪地的武将不住的砰砰可着响头,同时口中大喊着“冤枉,求陛下饶命!”

    这时齐晨偷眼观瞧四周所站的一众文武,发现他们竟然在刘惟下杀令的时候,各个在眼中闪烁着满意、兴奋的光彩!更有甚者正咬牙切齿怒视着跪地之人,其中对他的愤恨可见一斑。

    “朕念汝为皇亲之戚,故留汝一全尸,若再不收声,将祸及三族!”刘惟怒视着跪地的武将道。

    这时殿外武士走了进来,丝毫不理跪地武将的品阶,直接上手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并强横的将他拖出了殿外。

    等他被从地上拽起来的时候,齐晨才看出了他是谁,正是不久前被初阳刺死于马下的百里昭的哥哥,当朝国舅柳路的内侄,辅国将军百里敦。

    而百里敦从地上起来的那一刻也正视了齐晨,短暂发愣片刻,便指着齐晨的鼻子破口大骂道:“无耻老贼!我与汝无冤无仇,设计杀害我弟又作书坑害于我!今时我便化作厉鬼,也饶汝不得!老贼......”

    本来当着天子的面,有再大的脾气也不好发作,可百里昭的这种骂法让不明就里的人听了,貌似还真是被冤枉了一样!最后齐晨终于还是没忍住,直接回头怒怼道:“我与汝无仇,那汝弟与大都督有何仇怨!竟因见不得他人高官而设计陷害国家重臣!莫非汝不知若无方初阳,我大汉将危?汝平日于朝野作威作福,虽与我秋毫无犯,我便不会如何,可汝错不该陷害忠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