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愣在原地,画面冻住一般。

    柳兰溪对伊涧寻颐指气使地说:“快将她用布条绑起来,塞住她的嘴,待会引来她的同伴可不好。”

    柳絮儿猛然挣扎而起又是一个反扑,伊涧寻惊险地再次拦下,急嚷:“哪有布条!?”

    柳兰溪指了指床上的粗布床褥,自己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祖宗诶!

    伊涧寻被气到不行,他正忙着对付这只秃瓢,分身乏术,身边又是个两手一摊等看猴戏的,真恨此刻不能长个三头六臂出来。

    他抽出明晃晃的长剑把柳絮儿逼往墙角,再挽出一个剑花,回旋挑刺,节节逼退那秃瓢怪物,直把她的衣领牢牢扎在墙上。

    伊涧寻趁她暂不能脱身之际,迅速从床上扯下布条将她牢牢绑上,然后用棉絮塞满她的嘴令她不得发声。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麻溜利索,喜获得他师兄一个大拇指称赞。

    伊涧寻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骂骂咧咧地数落他那位好吃懒做的师兄:“我就知道跟你出来没啥好事!你小子有手有脚净来使唤我,好歹也贡献点绵薄之力也好啊,祖宗!”

    “师弟,这你就冤枉我了,若是风头都让我占尽还了得,你师兄为了能凸显你的英勇无敌可谓是煞费苦心,怎么又怪上我没出力呢?这还不是想给你制造表现的机会么?”柳兰溪苍白无力地狡辩道。

    “就你鬼话多!”伊涧寻对此已然麻木,不再抱有任何指望,他指着被五花大绑的柳絮儿问:“现在她要怎么办?还有,你为什么对这些怪物那么清楚?”

    柳兰溪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肃然正色:“先让她暂时保持安静,我们说话也得小声点,否则会引来她的同伴。”

    他本不想回答伊涧寻第二个问题,奈何他师弟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秉性,你越隐瞒他越想知道。

    柳兰溪侧转头偶然撞上伊涧寻那双强烈疑惑的眼睛,心道这问题到底是躲不过,他叹了口气:

    “我也是从书中看来的。我猜测小柳村的村民应该是中了一种魔蛊,这种魔蛊能蛊惑常人心智,引人疯魔,变成一种十分低等又好使唤的生物,魔族通常称之为‘夜畜’。史书有过记载,魔族曾利用此蛊大肆魔化人类,以供其驱使,后来造成三界大乱。此蛊贻害无穷,必须要尽早扼除。”

    伊涧寻讶异:“这种魔蛊当真这般厉害?”

    “也算不上多厉害。这种‘夜畜’不杀人,只能伤人,本来对天界构不成致命威胁。但有一点让那些神仙忽视了,便是这种魔蛊传播性极强,一个村庄,一个小镇,甚至一个城池,一个国家都有可能在一夜之间染上魔蛊。这种魔蛊像极了一场不死人的疫病,中蛊者毛发全脱,变得相貌奇丑,它们双眼通常会被挖食。噢,像柳絮儿这种情况是比较幸运的,还能保有眼睛。”

    柳兰溪瞅了眼瞪得他几欲目眦欲裂的柳絮儿,接着道:

    “当年,神魔两军交战时,魔族便拿这些‘夜畜’作为肉盾。神族向来自诩慈悲心肠,对‘夜畜’心存善念,毕竟都是无辜的凡人,不敢无端枉害性命,结果屡战屡败,魔军接连大获全胜。”

    伊涧寻不解:“这些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既然如此,直接杀了他们便是,为何要顾虑那么多?”

    “师弟,我刚才说了,这种魔蛊是有办法破解的,他们还有机会变回常人,只不过那时候眼睛可能没办法长回来了……”

    “什么?有办法变回常人你倒是快说,别卖关子!”伊涧寻心急火燎地催促道。

    “魔蛊通常由一位幕后操手进行播种,这位幕后主使也就是这群‘夜畜’的饲主,只要这个饲主消失,那么‘夜畜’们就能恢复本性。那次大规模的人间‘夜畜’爆乱之所以能平息,是因为当时它们最大的饲主已被灵帝斩杀在折阕池,饲主一死,魔蛊自破。”

    柳兰溪说到此处时难抑欣喜之色,唇角轻轻上挑,眼眸闪着烁烁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