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陆崇从床底下像一只耗子似的怯怯钻出脑袋,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敢灰溜溜地爬出来。

    面对莫百川能直接瞪死人的铜铃眼,陆崇双腿一软,扑通一声伏地跪下,直接认怂:“莫老爷,我错了!我只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混混,最近手头拮据,故想来贵府偷些银两,没有其他企图!您宽宏大量,千万别抓小人去见官,我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莫百川整张脸都绿了,他看了眼盘腿坐在床上打坐,一脸若无其事的朽月,方才这家伙还趾高气扬,这会儿倒很是收敛镇静,看来绝非是小偷小摸来顺钱财这么简单。

    “看我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朽月装蒜道。

    莫百川一下明了此中原由,皮笑肉不笑地抚掌道:“我的好夫人,你背着我在床下藏了个奸夫,就不解释一下么?”

    “我也是刚睡醒,哪里知道会有人爬床底下来?这是你莫宅安保措施做得不够严密,怎么就赖我身上了?”朽月两手一摊,游刃有余地撇清一切责任。

    “这个男人为什么哪里不去,非要跑你房间来?夫人,你敢说不认识此人?”莫百川咄咄相逼,非得搞一顶绿帽子戴戴心里才舒坦。

    “不认识,我跟夫人第一次见面,误打误撞才闯到这个房间里的,纯属巧合,我对天发誓!”陆崇矢口否认,为了增加可信度,处心积虑地准备了一长串诸如‘全家死绝’之类的毒誓。

    朽月伸了个懒腰,风轻云淡道:“对,我认识他,怎样?”

    陆崇:……

    莫百川沉郁的眸光冷冷扫了眼陆崇,“不是说不认识我夫人么?你小子再抵赖试试,信不信我阉了你送宫里当太监去?”

    陆崇满头冷汗嗖嗖冒出,他顾不得擦拭,两手先行护住裆部,狡辩道:“只是见过两三面,我跟她不熟,真的不熟!”

    他得空幽怨地瞅了瞅不嫌事大的潘大小姐,心道好歹也是过命的交情,能不能多少给点面子!这一下弄不好,他真的会断子绝孙的!

    莫百川被气得两个肺都不够用,整个人容光焕发,打了鸡血似的,已经到了半癫狂状态:“不熟?既然不熟还敢登堂入室!毛贼,你定是觊觎我家夫人美色,夜潜莫宅,欲行不轨?好啊,居然敢动本老爷的女人,我今天非把你阉了送宫里不可!”

    怎么说来说去还想阉他?

    陆崇差点没被这个气势吓尿,他双腿条件反射地紧紧靠拢,朝朽月挤眉弄眼,请求援助:“金莲,再帮我一回,外头一群债主正追杀我呢,我是被逼无奈才来找你的!”

    朽月听见了他的诉苦,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叹息,蓦然用手一指陆崇,道:“没错,我们确实有一腿,你看着办吧!”

    莫百川:……

    他夫人好像不仅把他当成了聋子,还把他当成了傻子……也罢,傻子就傻子吧。

    “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对我,为夫哪里做得不够好么?”莫百川直愣愣地看向朽月,一时间心里头五味杂陈、百感交集,完全无法接受自己刚刚成亲一天就被绿的事实。

    “你可以去花街柳巷找姑娘,我藏男人怎么了?”朽月理直气壮道,直接怼得莫百川理屈词穷。

    陆崇在一旁看好戏,恰到好处地帮朋友煽风点火:“没错,我昨晚看见莫财主和一群不三不四的人去了明月楼喝花酒!”

    朽月咬牙切齿地剜了莫百川一眼,万年老坛酸醋哐啷一下打翻:“不是说赚银子吗,怎么就去明月楼寻欢作乐了呢?”

    莫百川哑然失笑:“夫人,你听我解释,这个男人来路不明,你可别轻信他的片面之词,他分明是在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没说谎,我真看见了!昨晚我就是从明月楼那边过来的,我可以对天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