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抓住这一点不放,时而给萧远戴高帽子,时而利用语言技巧,总之,那是巧舌如簧。

    先前,百姓前来理论,那是没有文化,不知道该怎么说,可是现在,这长宁县令,显然是个有知识的人,他也很清楚,什么是重点。

    萧远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开始考虑起了此事引发的后果。

    毫无疑问,若他不承认这个过失,肯定会被一些好事的文人大书特书,继而借此贬低秦国。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攻占晋地之后,他需要这里的民心。

    想到这里,他先是微微眯了眯眼,接着又看向李松道:“阁下说了这么多,本王暂且认你有理,且直接言明吧。”

    李松想了想,道:“以长宁粮产来说,往年百姓,亩产皆在四石以上,一千三百亩,就是约5200石,没了这些粮食,百姓无法生活,大王理应作出赔偿。”

    当时一石,约现在110斤左右,5200石,就是57万斤左右。

    萧远听完,当即微怒道:“大胆!竟言长宁亩产如此之高,简直岂有此理!”

    李松道:“殿下息怒,在下身为长宁县令,县内耕种和粮产情况,无一不了然于胸,且句句属实,怎敢欺瞒殿下。”

    “你!”萧远气的不行,又忍不住看了眼苏毅。

    后者见状,连忙凑了过来,附耳说道:“大王,此人胡搅蛮缠,我军屯粮不易,哪有多余的粮草赔给他们,大王大可不必理会,此人若再敢纠缠,斩了便是……”

    “唉,麻烦事啊。”萧远无奈的低声说了一句。

    顿了顿之后,他又朝李松道:“这样,粮草就算了,将亩产换为银钱,本王可以对此作出相应赔偿,由你安抚长宁百姓。”

    李松闻言,点点头道:“换成银钱在下没有意见,敢问殿下,准备出银多少?”

    “自然按粮食市价来算。”萧远直接道。

    这已经很不错了,可李松却是不满意,当即又道:“不不不,殿下此言差矣,洪流肆虐之后,一千三百余亩良田,是全部被毁的,而非只是表面损失,这些田地,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良田了,来年若要耕种,还需得再行开垦,因此,在下认为,综合所计,殿下当出这个数,十万两白银。”

    “你说什么!?”萧远大怒,一拍帅案道:“小小县令,胆大包天!竟敢敲诈本王!?”

    十万两白银,对一个君王来说,当然不算什么,秦国就算再穷,这点钱还是小意思的,萧远的愤怒,也不在于此。

    砰的一声,李松身子一颤,吓得慌忙跪在了地上,壮着胆子,颤声说道:“殿下明鉴啊,在下怎敢在君王面前戏言,这些,都是按良田被毁来算的啊……”

    “岂有此理!”萧远气的不行,亦站起了身,开始来回踱步,随后看向了苏毅:“军中有钱吗?”

    “大王,军费本就有些不足了。”苏毅回到。

    听到这话,萧远深吸了口气,踱步之后,又停了下来,看向李松道:“无论如何,百姓良田被毁是真,本王也不推卸责任,这样,十万两白银,秦国可以答应,过后,会有人送到长宁,分于百姓,你先回去吧。”

    “这……”李松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看了萧远一眼,说道:“可是殿下,口说无凭啊……”

    “你大胆!”萧远再忍不住了,声音也冷了几分:“本王一国之君,岂会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