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审问,以粮商为突破口,事情很快清晰。

    眼见大灾之年,数郡干旱,波及到了荥阳,纪葵心生一计,上奏朝廷,谎报灾情,贪腐巨款,勾结奸商,将下拨官粮盗卖重灾区,怎料百密一疏,在装粮的麻袋上,露出了马脚。

    第二天。

    看着手上粮商的供词,柳长卿眉头微皱道:“你用刑了?”

    “这。”杨昭犹豫了一下,如实回到:“不用刑的话,我怕那粮商嘴硬,只有如此,才能快速突破啊。”

    说着又道:“根据民情调查,以及粮商供词,卑职认为,大可公开审问纪葵。”

    柳长卿摇了摇头:“事情有些麻烦了啊。”

    顿了顿后,又马上说道:“事已至此,只能剑走偏锋了,这样,接下来,要将纪葵和荥阳官员全部隔开,避免他们互通,单个提审。”

    “是,卑职这就去办。”杨昭抱拳领命。

    巡察使来此,带着王剑,是有行政大权的,不仅是青衣卫随行保护,当地武卫府所有官兵,也都得听从调遣。

    因而,单个提审一事,很快就安排了下去。

    第一个接受审问的,自然就是荥阳郡守纪葵。

    被传至大厅后,他一身官服,并没有任何的慌乱,朝着柳长卿拱手弯腰道:“不知大人传唤,有何吩咐。”

    “纪葵,身为荥阳郡守,谎报灾情,蒙蔽上听,贪污赈银,盗卖官粮,以此谋利,你可知罪!”柳长卿开门见山。

    听到这话,纪葵一愣,旋即满脸茫然道:“下官实在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那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话一说完,柳长卿亦扬声喊道:“来人,带童发!”

    随着他的命令,那名粮商被官兵押了上来,跪在了大厅中央。

    他披头散发,衣衫脏破,上面还有着几道血痕,跪地之后,忍不住看向了纪葵,一脸委屈的喊道:“纪大人……”

    听他叫自己的名字,纪葵脸色一变,心里明白,已经不可能装不认识了,于是抢先说道:“这不是城内的童掌柜吗,柳大人这是……”

    他一脸疑惑的表情,装的别提有多像了。

    柳长卿一挑眉道:“怎么?你承认与此人认识了?”

    “当然。”纪葵镇定自若:“此人,荥阳有名的大商人,下官作为郡守,有时候,也不得不和他们打交道,认识是肯定的,只是不知……他犯了何罪啊。”

    这马虎眼打的,柳长卿不由与站在下侧的杨昭对视了一眼,继而盯向纪葵,冷声说道:“纪葵!这童发,正是受你指使,将朝廷拨款赈灾的官粮,偷偷转换,盗卖他郡!如今,他已据实交代!你还不从实招来!”

    “大人!你不能冤枉下官啊!”纪葵当场就瞪大了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下官虽然与其相识,但也仅仅限于公事,在以前与其打过交道而已,你不能仅凭一个商人的信口雌黄,而诬陷于我啊。”

    “诬陷?”柳长卿冷笑道:“一个粮商而已,若非证据确凿,他有什么理由,去诬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