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卿刚正不阿,身上是有一股正气的,不怒自威。

    可黄子陵却撇嘴嗤笑道:“可笑之极,本公子乃德宁夫人家弟,贵为子爵,没让你赐座就不错了,凭什么跪你?”

    听到这话,柳长卿深吸了一口气,可黄子陵说的是事实,拿这一点来说,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点点头道:“好,黄子陵,你还知道自己贵为子爵,是德宁夫人的弟弟。”

    这话其实是在暗讽。

    可黄子陵哪里当回事,还脑袋微扬道:“柳大人,不知本公子犯了何罪,让你以王令传我至此?”

    “黄子陵,你欺压百姓,横行乡里,威胁官府,与当地官员沆瀣一气,目无王法,种种罪行,还不如实招来!”柳长卿决定开门见山。

    “荒谬!”黄子陵冷笑:“柳大人之言,可要有真凭实据!否则,你就是诬陷本公子,更有羞辱德宁夫人之嫌疑!”

    他张嘴闭嘴就把德宁夫人挂在嘴边,自是仰仗所在,若是其他官员,或许要被唬住,可却压不住柳长卿。

    后者也不再看他,直接盯向了当街拦驾的妇人,正色问道:“王氏,黄子陵在兰坪县是如何强占你家土地,如何将你儿殴打重伤的,你且一一道来,不必害怕,这是公堂之上,本官自会为你作主!”

    “是,是。”那妇人连连应了一声,接着开始将冤屈如实说了出来。

    等其说完,柳长卿又朝另一乡民问道:“张老汉,你前番告状,诉之兰坪县府,说是黄子陵强抢了你家女儿,可当地县令却并未理睬,反将你棍棒打出,可有此事?”

    “这,这。”张老汉跪在下面,咽了口唾沫,微微颤声道:“并无此事啊大人,小人从未到县府告过状,女儿也一直平安无事。”

    “什么?”柳长卿一皱眉,下意识瞥了黄子陵一眼,后者则是嘴角微勾,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

    柳长卿再问:“周家老二,三月之前,在兰坪县时,黄子陵是否强拆了你的房屋,为他自己扩建府邸,还强占了你的田亩,你告到官府,县令却敷衍搪塞,迟迟不断?”

    “这……”周老二偷偷看了看柳长卿的脸色,小心翼翼道:“小人的房屋,确实被拆了,但却是与黄公子商量好了价钱,变卖于他,且从未告过官府,老爷明鉴啊……”

    这明显是已经被处理了,或慑于黄子陵权势,或被金钱收买,改变了口供。

    这时候,那拦驾的妇人也瞪大了眼睛,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一众乡民,“你们!你们明明都有冤屈,如今青天老爷在此,为何不敢言说啊……”

    “天呐,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穷人就活该蒙受冤屈吗……”

    众乡民纷纷低下了脑袋,不敢与王氏对视。

    “肃静!”柳长卿则是拍了拍桌案,接着继续询问其他乡民,可是毫无疑问,接下来的问话无一例外,全都改变了当初的口供。

    事情至此,黄子陵笑了,笑着说道:“柳大人,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本公子在兰坪一向奉公守法,没少做善事,你不会仅凭王氏刁妇一面之词,就想问罪本公子吧?真要如此,你大可以试试。”

    是的,仅王氏一个人的证词,怎么可能定的了黄子陵的罪。

    现在的他,那是得意洋洋。

    本以为柳长卿会吃瘪,可没想后者却冷笑了一声,不轻不重道:“黄子陵,本官早就料到你会来这一手,知道吗,你这叫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