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书不肯说,唐晏云倒也不太担心滕雪兰作妖。

    不是他看得起大家闺秀,认为她养尊处优就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而是许淮书收一套衣服都要立刻转账,又怎么会有什么把柄落到她手里?

    既然没有小辫子,自然也不用答应不合情理的要求。

    况且,滕雪兰对许淮书的“感情”,顶多不过是冠冕堂皇一点的见色起意——偌大的裕城,会讨人欢心的漂亮男人还少吗?

    假如说她喜欢许淮书的性格——许淮书的样子连他都学得来,无非就是寡言少语,冷冷淡淡,只偶尔对熟人有一两个堪称鲜活的眼神。只要稍加打听,也不难投其所好。

    难道她喜欢许淮书的职业?

    且不说这是个又脏又累的力气活,光说整个设计院就有几百号工程师,规模相近的设计院裕城至少有两、三家。

    许淮书自然是有一定水准的,设计院现在招聘都是硕士起步,他依旧岿然不动,但不得不说,他真不是全城最最顶尖的那个。

    她若开口,还愁结识不到更厉害的人吗,工大的教授也有单身的吧。

    可把这些合在一起,全世界又好像只剩下许淮书一个人了。

    唐晏云用脸侧轻轻地去蹭他的肩后,熟悉着他衬衫衣料的质感,吸着它散发出的熟悉香气——于他而言,与外表、性格、职业都无关,许淮书只要单凭“许淮书”这三个字,就已成为了他心上的一个愿望。

    “愿望”用胳膊肘顶了顶他。

    许淮书:“蹭什么呢。”

    唐晏云招惹他时若即若离,让人既不能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又不能对他的撩拨充耳不闻,烦人得欠揍。可现在一乖巧黏人起来,简直让人不知拿他怎么办好了。

    亲手把他剥下去吧,太过残忍,把他抱在怀里吧,眼看就要荒废朝政。

    许淮书只好说:“洗脸了吗?就蹭。脸上油都蹭我身上了。”

    唐晏云自恋地对着镜子照了照:“我皮肤这么好,哪来的油?”

    他的皮肤或许还不错,但许淮书则是整个人都不错。

    就这一身,直接参加婚礼也绰绰有余。

    难道滕雪兰是想参加他的婚礼?

    骄傲的人很难承认自己失败,不无这个可能,或许她要见识见识,将来到底是哪个小妖精抱得了“美人”归。

    唐晏云不自觉地挺直了腰板。

    滕雪兰作为滕家小姐,在裕城圈子里的名气不小,她亲自参加婚礼,势必要包个大红包,许淮书可不得偷着乐?

    唐晏云天天哼哼唧唧,还没好透,然而他们组长已等不及了。

    因为国家取消了施工图审查环节,现在实行的是设计终身负责制,所以哪怕设计过程中画错了一根管,垒错了一块砖,也有可能让公司蒙受巨大的财务损失。因此,院里实习生虽多,但无论本硕,只能打点杂,遣去干点不痛不痒的小活儿,谁也不敢拿来重用,否则一旦出了事,业主找设计院追责是好找,可让设计院上哪找当年的实习生追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