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乌云缠绕的小岛不同,此时的京城,秋风吹拂,树木花草沙沙作响...

    一处隐蔽的私宅内,主人家像平常人家一样进进出出,唯独不一样的是,宅内,下人极少,府门、院门通通紧闭。

    啪一声脆响!私宅深处,屋内传来瓷杯摔碎的声音,但紧闭的院门又将这声响困在围墙之内!

    “蠢货!!你差点坏了本座的好事!!!”

    “大人恕罪!”面对黑袍贵人的怒火,匀世康早已抖成风雨飘摇,他冷汗涔涔道,“小的....小的也是为了大人...只有除掉益安王,我们的大计才能...啊!”

    黑袍贵人拿起另一个茶杯,直接往匀世康的脑门上砸!!

    “他若容易对付!本座早就将他碎尸万段了!自不量力!!”

    匀世康忍着额头上的痛楚,不敢吱声,只管趴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一群废物!”黑袍贵人一边厉声骂道,一边拿出茶盅蛊虫...

    跪在另一侧的刺客头领因为任务失败也是不敢多动一下,他一身标椎的跪姿,头垂得低低的...直到黑袍贵人拿出茶盅里的小虫子,用茶炉上的火夹狠狠刺弄小东西的时候,他才一改常态,闷哼着蜷曲在地!模样十分痛苦!!

    “嗯...主人...饶命...呃啊啊...”

    匀世康见此,立马后退滑移,惊骇之余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黑袍贵人只是偃意地坐在高座上,一点一点地弄死了那只可怜的蛊虫...随着虫尸流出黑浓的血水,那刺客头领涨红了一张黑脸,青筋暴露!他使劲扒拉自己肿大的脖子,试图吸入一丝新鲜空气...可就算他挠破了脖颈皮肉,依旧还是窒息难耐,七窍流血地死了!整个过程下来,他连喊叫的力气都没有!!

    随着母体死亡,另一条蛊虫从刺客头领的嘴中扭动着爬出来...可它没爬几下,忽然爆开全身的血浆,化为一滩血水!

    观摩到全过程,匀世康不仅觉得恶心,更多的是害怕!!杀手刺客都极难培养,而大人对这些任务失败的刺客从不留情!!深觉自己的死期将近,他很想呜咽着喊声爹娘,却不能发出任何一点声响...这种忍耐宛如刀子刮着骨头,从体内溢出满身的疼痛与无助!!

    “吃了它。”黑袍贵人将新拿出的茶盅递给身边候命的黑衣人,对脚下之人下令道,他的语气,平稳地酷似千年寒冰...

    “!!!”匀世康脊柱一紧!吃下茶盅蛊虫,还不如一刀给个痛快!“大人...大人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大人...”

    “没有立刻要了你的命,已是开恩,吃了它。”黑袍贵人百无聊赖地说着。

    看着候命之人将茶盅拿到自己面前,匀世康根本没有反抗之力,浑身都被冷汗浸透的他只能伸手接过,还要千恩万谢将那恶心的东西囫囵吞下!

    黑袍贵人让旁人给匀世康检查完口腔后,才幽幽开口道:“江南一行,免不了,没用的棋子就弃了罢。”说着,他缓缓来到对方身边,很是器重道,“本座手下可不多,匀大人切莫再犯糊涂。”

    “...是,大人...小的铭记于心...”匀世康不敢表露心迹,顺从道,看着黑袍贵人一甩水袖,无情地走了...他见四周无人,才敢扒拉自己的喉咙,试图将那蛊虫抠出来...可惜,抠出来的只有一滩唾液酸水...而他,只能无助地躺倒在地,无声呜咽,嚼着经年沉淀的悔恨与害怕、痛苦与恐惧...

    天光和润,秋风徐徐,京城繁街外围,一间不算热闹的茶馆外头,来了一位妇人。一身显老打扮的苏因进入茶馆后,与小二的说了两句,便上楼进了厢房。

    房间是长期包下的,里面除了本身添置的一应事物,一点有人居住的痕迹都没有!苏因关上门,四下摸索,终于在柜子的夹缝中找到了传信纸条。

    出了茶楼,回到隐匿之地后,苏因将纸条恭敬呈给墨玉:“家主。”

    墨玉接过纸条展开,从袖中掏出一个瓦楞花样的琉璃片,就着窗外的光线,他将琉璃片与纸条对齐,原本空空如也的纸条上隐约显出几个字:人出京,向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