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众人瞪大眼睛,朝着光源处直望,个个面色难看至极。

    “竟是她!”

    “为什么?!”

    “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凭什么?”

    一片内心愤懑不平。

    秦馥浑身冰凉,心沉甸甸地直坠,如提线木偶般缓缓移动视线,几许诧异中,见蓝衣少女罩在一束金光下,满脸呆滞,同她一样感到错愕万分。

    秦惜瞳孔大睁,瞪圆的双眸如是对那人说:“你是不是傻,放着万年难遇的剑灵根不选,选我?”她内心一片拒绝,甚至想让苏泽去看看脑子,这并不像一个几百岁的人做出的选择。

    六位峰主沉默半晌,终是凌剑锋峰主谭邱出声道:“这位小友好像没有灵根。”

    “就是!”秦惜心里附和,“你堂堂的仙门无问道尊,收一个没灵根的徒弟作甚,待人七老八十了,给她养老送终不成?”

    “嗯,确实。”苏泽道。

    谭邱无奈,只好密音相谈,“无问师弟,剑灵根有多稀有,你最是清楚。何故视其于不顾,选上这位不能修炼的小姑娘,传出去岂不荒唐?这教天下人如何看待求是山?”

    苏泽将底下这些新弟子各种不服的表情尽览于眸,不疾不徐道:“谭邱师兄多虑了,师长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当初你我不也是如此走过来的。至于后者,求是山若不信守承诺,何止教天下人耻笑,先掌教只怕也不能瞑目。”

    “那……”谭邱眸光亮起,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方法。

    孰料,底下一道稚嫩的嗓音倏响:“敢问无问道尊,为何不收我阿姐为徒!”

    诸峰主循声而望,是个鲜有觉醒异灵根的少年,脾性倒是与他的冰系灵根极其不符。

    “阿瑜!”秦馥猛从失意中缓过神,忙侧过头示意秦瑜闭嘴。

    秦瑜置若罔闻,执意道:“我知道,无问道尊是个信守承诺的人,但是明明还有另一个法子可以解决问题。请恕晚辈不解,无问道尊为何不将她二人同收为弟子呢?”

    秦馥回首望着首座清雅的男子,希冀不觉侵染了一对桃花眸子。

    众人暗暗佩服少年勇气的同时,也在好奇这个问题,纷纷猜测其中缘由。

    苏泽的目光在秦馥身上轻掠而过,定向少年线条紧绷的面孔,缓声道:“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昔年玄清子手无一兵一刃,唯形影单只一人,却入得剑道,乃至成为世间传颂的剑尊。有道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你阿姐既身怀剑灵,又何须强求师承何人何士。大道修行,终在于己。”

    秦惜心中尚有郁结,听罢只觉得苏泽纯粹在忽悠人,暗暗咕哝了句“装腔作势”。身侧的秦瑜眉头皱皱,显然不满意这个答复。

    谭邱兀自叹息一声,望向神色黯淡的秦馥,道:“诚如掌教所言,师承何人重要亦不重要。秦馥,本峰主且问你,可有意向做我凌剑锋首席弟子,你若愿意,我凌剑锋必将倾囊相授。”

    秦馥素来聪慧,了然此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遂深深吸了口气,清去无用的情绪,再抬眸时,面上无任何不适宜的表情。

    她浅浅一笑,阔步上前,对谭邱毕恭毕敬地行了叩拜礼,“徒儿拜见师尊。”

    众人默默望着一切,心态犹似打翻了五味瓶,复杂异常,但容不得他们多加遐思,诸位峰主的拿手好戏——论如何斯文儒雅地强抢弟子,已然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