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话头一转,语中带了些狡黠的意味,“陛下不想拜,等会儿我们就关上门,没人看得到我们究竟拜没拜。有时候啊,人是要学会变通的,反正先皇都已经作古了,也不能从棺材里面爬出来骂我们,等下您不满意还可以骂先皇两句。阿瑜保证,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是绝对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这就是阳奉阴违,做表面功夫,连益教给她的。所以,后来她就敢这样对待她的娘亲顾氏,至今都没有人发觉。

    这可是萧瑜总结出来的处世智慧。

    “小傻子,你懂得倒不少。”司马戈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冲散了之前的狠戾,“你说的不错,朕就是将他的尸骨丢出来只要无人知道谁也说不得什么。”

    闻言,萧瑜有些得意地翘起了嘴角,在他怀中拱了拱。

    “干净了?”司马戈的心情稍稍好转,语气冷漠地询问那个宗正官。

    “陛下仁慈,一切准备妥当。”宗正官简直快要哭出来了,在心中祈祷陛下忘了之前下的命令。

    “全都退下。”萧瑜装模作样地吩咐,面容淡漠的男人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未说。

    宫人们一听,立刻连滚带爬地逃离这个地方,他们生生的捡回了一条命。

    两人走到太庙里面,萧瑜悄悄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太后就冠冕堂皇打着陛下弑父的名头。今日若是陛下在祭拜先皇的时候杀了宫人,传了出去肯定不利。

    身形高大的男人正站在先皇画像面前,眼神冰冷地望过去,连一炷香都未动。

    萧瑜抬头也看那副画像,陛下不跪她也不跪,而且,她小声嘀咕,“陛下,宫中的画师技艺可真不好。”

    这一排画像看过去除了都是男人有什么区别?如出一辙细长的眼睛,胖乎乎的脸。

    “幸亏陛下您和先皇长得相貌不同,不然阿瑜可就吃亏了。”她小声念叨,内心还生出一股庆幸来。

    声音虽小,但还是让男人给听到了,他轻飘飘地瞥了女子一眼,掩下了眼底的讽刺。他和先皇的面容有七分相似,父父子子是到死都改变不了的关系。

    “走吧。”此时此刻,他心里难得平静,许是女子方才的一番话告诉他,一切都不同了。先皇如何,如今也不过只是一副画像,呵!

    萧瑜点点头,跟着他出来,坐到龙辇上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今日起的早,她还没有睡饱呢。

    依偎在陛下身边,她悄悄垂着头打起了瞌睡,许是龙辇坐起来实在舒服,不一会儿她就靠着男人睡熟了,卷翘的眼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

    “回太宸殿。”迷迷糊糊中,她仿佛听到有人这样吩咐。

    龙辇回了太宸殿,司马戈微屈身将睡的安详的小姑娘抱了下来,不疾不徐走到殿中的时候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

    陛下昨夜对新后就十分特别,今日居然也是异于常人吗?

    宫人眼角余光看着面色红润的新后,心中自有一番打算。

    将人放到榻上,似是被女子感染,司马戈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将女子往里侧放了放,他随意一卧合上了双眼。

    至于上宁宫中的皇太后,无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