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宋惠萍走后,刘柳一个人又开始无聊起来。每天她躺在床上发愁,因为那么多天过去了,一直都不见郑昊宇来道歉。这样她不是一直不能去上班么?这个台阶要怎么下呢?吴英在旁边劝了她好几次,但她这次是绝对不想让步的。她觉得郑昊宇有些无理取闹,她受伤了还一次都不过来探望。刘柳是和他签了包养协议,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这么不被尊重吧!所以她这次一定要坚持到底!

    而郑昊宇呢?他其实内心知道自己错了,但他那种个性实在不愿主动低头。他反复问自己,是什么原因让他那么在意刘柳对他的看法。他拿出了两人签订的协议,上面并没有要求刘柳对他的定位是男朋友。可以这样说,在协议里,两个人的关系是明确的,那就是难听的金主和情妇。可是郑昊宇的内心却不接受这种关系,他希望刘柳能从心底承认他,在乎他。

    他点了一支烟,站在办公司的落地窗前。为了刘柳的事情,他已经心烦意乱了好几天。他自己也觉得可笑,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吃醋、妒忌,他明明已经得到她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是因为他一直希望的刘柳的真心么?还是他那不同寻常的控制欲。

    在第一次遇到刘柳后,他就被她吸引。那时的他并没有想到会如此在乎她。在学校礼堂的那次相遇,其实是他刻意安排的,因为他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和她见面。刘柳的傲气刺激了他的傲慢,他其实一直没有下定决心,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后来的义无反顾呢?郑昊宇扔掉烟头,闭着眼睛不愿承认,会是那个原因么?不,不是的!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总裁,我可以进来么?”吴秘书站在门外。

    “进来吧!”郑昊宇坐在椅子上,调整好状态。

    吴秘书走进来,拿出一个u盘,“总裁,按照您的吩咐,张梅新的治疗录像已经送来了,这是资料。”

    郑昊宇接过u盘,拿在手里看了许久。“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郑昊宇若有所思地问道。

    “报告总裁,她最近的情况不错。移植后的危险期已经过了,接下来是排异期。如果没有什么感染发生,她不久就可以出院,您是怎么安排的?是在国外疗养,还是……”吴秘书欲言又止,她很聪明当然也很精明,许多话她都是点到即止。

    “让我想想,你还是先出去吧。”郑昊宇犹豫了,不知为什么,他有些拿捏不定。是因为在乎刘柳吗?还是因为他在意的她的那颗真心?

    郑昊宇坐在办公室里沉思着,下午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了。他拿着u盘在手里把玩着,直到时钟敲响,他抬头看了一下“已经六点了!”他嘴里叨念了一句。他把u盘捏在手里,站起来走出了办公室……

    乘电梯来到停车场,司机老王早就在车旁等候了。他恭敬地为郑昊宇打开车门,郑昊宇没有说话,面容严肃的坐了进去。

    “总裁,我们是去哪?”老王坐进车子,在驾驶座上问道。

    郑昊宇沉默了一会儿,“回南山别墅吧!”

    “是!”老王点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郑昊宇。他的脸色凝重,自从刘小姐住院后,老王每次开车都会问一次。其实他是过来人,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如果一个让步,或者总裁再温柔些,他们的关系会更好。

    车子缓缓地驶出地下停车场,坐在车里的郑昊宇一言不发。他的手里紧握着u盘,看了一眼身边的座位。上次刘柳和他一起坐车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是那次送去医院,他搂着她的头,捂住伤口。那热热的鲜血流在了他的手上、衣服上和裤子上。他当时是那么惊慌,感觉心脏因为紧张而要停止跳动。他很害怕,怕因此会失去她……

    “老王,掉头,去医院!”郑昊宇语气坚定,他抬头望了一眼前方的道路。

    老王微微一愣,但马上反应过来,他高兴地应道:“好,好,好,马上就到!”于是他调转车头,加大油门就往新龙医院去了。

    吴英给刘柳送来了晚饭,刘柳怕她无聊老早就催促她回去了。她胡乱地吃了些,就躺在床上看电视。电视里的那些枯燥乏味的节目,一点儿都提不起她的兴趣。

    “咚咚咚!”有人敲门,刘柳感觉有些奇怪,会不会是吴英又返回了?

    刘柳穿好拖鞋,懒洋洋地爬起来,无精打采地打开房门。“你是不是准备把医院当家了?”一声冷酷的声音传来,刘柳这时才看清,门口站的居然是郑昊宇!

    “哼!”刘柳扭头就回房了,什么人么?这么久把她扔在医院里不管不顾,一来又是这种话?她不想理他,生着气就走了。

    郑昊宇跟随着刘柳进去了。他望着坐在床上生气的刘柳,仔细看了看她受伤的额头。新肉已经长好了,粉红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却留下了一条淡淡的伤痕。虽然不仔细看是不怎么看得出的,但他还是很自责。如果那晚他不花那么大的力气,那她就不会摔伤了。一想到这,郑昊宇就皱起了眉头,独自苦恼起来。

    刘柳见他不说话,还朝她皱眉,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她颇为不满,“你来这干什么啊?我那天是活该,你就别杵在这儿了,我要睡觉了!”说完赌气地盖上被子,躺进去背对着她。

    郑昊宇知道她在耍性子,今天的他却没有生气,内心中反而觉得这是情有可原的。他走到刘柳的床前,把手里的u盘放在桌子上,没有说一句话,然后把房里的灯关了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