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合一)

    宁王到底是求到了监审这份差事,兆庆帝面对这个儿子总是格外地好说话,不管余舒心里怎么不情愿,都轮不到她来反对。

    辰时一过,兆庆帝打了个哈欠,婴九平就宣布退朝了,通常没有重大的国事需要讨论,早朝都是一个时辰完事。

    众人要有什么没说完的话,或是不方便当众提起的,就在散朝的时候将奏折递上去,统一送到泰安殿,等候皇上批阅。

    人群从前至后向殿外移动,几位老臣走在前头,尹相爷从尹周嵘面前经过,略作停留,面无表情地侧头看了看他,轻轻一叹,什么也没说。

    尹周嵘却能从父亲大人这一声叹息里听出许多不满,心慌气短地追了上去。

    出了宫门,尹相爷回头瞧见可怜巴巴跟在他身后的庶子,终是不忍心,招手让他过来,尹周嵘如蒙大赦,赶紧跑上前扶着他上了马车。

    ......

    宫门外,薛睿看到尹周嵘坐着尹相爷的车走远了,回头对心不在焉的余舒道:“你还回司天监吗?”

    余舒点点头,初一轮不到她沐休,下了早朝还要到司天监去办公,再者,早朝上大提点替她出头,她总要回去拜谢一番,做个交待。

    “那好,我也先要回大理寺一趟,”薛睿看向她身后走过来的景尘,拱手道:“烦劳景兄顺路送阿舒到司天监。”

    余舒早上出门乘的是薛睿的马车,本该薛睿送她回去。但是皇上才下旨让三司会审,大庭广众之下,薛睿就得注意避嫌了,这会儿可不是争风吃味的时候。

    “好。”景尘应下,就见薛睿低头和余舒交待了一句,便大步走开了,于是景尘走到余舒身旁。

    “我们也走吧。”

    余舒点点头,没有拒绝,跟着他上了公主府的座驾,一路往司天监去了。两个人坐在封闭的车厢里。无话可说。气氛略显诡异,余舒闭着眼睛假寐,景尘想来想去,主动开口:

    “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忙的。你直管说。”

    余舒睁开眼。知道他好心好意。可这事儿不是简单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便对他道:“说来话长,我娘从前是在尹家做过丫鬟。不过她没有和我爹私奔,而是尹家将她许配给我爹,我娘才跟着我爹回乡,至于今天尹侍郎在御前说的那一席话,纯属是胡编乱造,存心要污蔑我娘与我。”

    更可笑的就是那位王御史,简直像条恶狗,一戳就上,见人就乱咬,到最后喧宾夺主,倒把尹周嵘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为何尹侍郎这一家人总是与你过不去?”景尘蹙眉,上回在蘅芜馆听戏,他和薛睿就遇上尹侍郎府上一位少爷当众诋毁余舒,最后是薛睿出面,将人抓回了大理寺。

    余舒皱眉不语,不知从何说起,她和尹周嵘一家子的恩怨,由来已久,最初不过是有些小过节,她根本没往心里去,全是尹邓氏不依不饶,居然恶毒到设计毁坏她的名节,一计不成,又教唆了她那蠢儿子在外面诋毁她,到最后,尹周嵘亲自上阵,公然要弹劾她,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她也搞不懂他们发的什么疯,一次两次在她身上讨不了好,偏偏学不乖,非要和她争出个你死我活。

    真是一家子神经病。

    ......

    另一辆马车上,尹相爷正在教训儿子。

    “弹劾当朝官员,算不得一件小事了,何况淼灵女使是司天监的人,颇得皇上青睐,你行事之前,为何不与为父的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