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余舒胸闷地不行,怏怏地说:“大提点害死你养父,我恨不能替你报仇才好,竟要我回去讨好他,我怕我忍不住背后捅他刀子。”

    昨夜过后,她和薛睿有了夫妻之实,更当夫妻一心,同仇敌忾才是。她原本对大提点并无怨恨,但在他亲口托出薛父自残而死的真相后,越是敬重薛父的侠肝义胆,她就越是憎恶大提点的冷酷无情。

    薛睿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再大的仇怨,都不及你的性命要紧,听我的话,别让我担心。”

    不愿让他操心,余舒憋着一口气答应了。

    余舒问完了该问的,便轮到薛睿:“你回去之后,大提点再逼你和景尘成婚生子,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他一出口,怀中娇躯顿时僵直了,他轻叹一声,搂紧了她,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低语:“若是他再逼你,你答应他就好。”

    “我——”余舒一急,就要仰头说话,却被他牢牢摁在怀里,不让她抬头。

    “别慌,先听我说完。”薛睿声音平静地说道:“我让你答应他,只是权宜之计,大提点为人不择手段,我怕他拿你身边亲人威胁,逼你就范。你不若假意逢迎,让他们先去准备婚事,你想办法将婚期拖延上三个月,最多三个月,我保证大提点会放弃让你与景尘孕育天命太骨。”

    余舒惊喜:“你想到什么办法了?”

    “嗯,”薛睿摩挲着她的头发,“阿舒,你信我么?”

    “我不信你还能信谁。”余舒闷声道。

    “那就不要问,等着我的好消息。”

    余舒只当他怕她知道的太多,回去后瞒不住大提点,便聪明地没有再追问下去,心中却因为这一线希望重新亮堂起来。

    她和薛睿有过肌肤之亲,自是不能再嫁给景尘,但若大提点用亲人性命威胁,她也只能投降,果真和景尘做了夫妻,不只是对不起薛睿,更对不起景尘。

    有了薛睿这一句保证,余舒如蒙大赦,因为他从没有让她失望过。

    两人之间有一阵宁静,薛睿听到院子里来来去去的动静,便知不能再这么躺下去了,不然等到有人来叫门,会让余舒尴尬难做。何况她昨晚裹着一床被子来找他,外衣都在隔壁屋里。

    “我先到你房里去拿衣服,你躺着不要起床。”

    薛睿说罢,便小心掀了一角被子起身,不让凉气冲着她。余舒看他不怕冷地光着膀子坐在床边穿衣服,劲瘦的后腰上落着一块块可疑的红痕,分明是她昨夜用力掐出的印子,不禁又是脸红,想要蒙头钻进被子里,又舍不得少看他一眼。

    薛睿很快就穿戴整齐,回过头见余舒紧闭着双眼,嘴角一勾,俯身在她粉润的脸颊上亲了亲,不多言语,遮好了帐子才走。

    ......

    薛睿悄悄到余舒房里拿来她的衣物,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从后窗把她送了回去,再从后窗折回他那屋,揭开床上的被子,寻着褥子上一团梅花状的落红,用随身带的匕首将这一块割下来,仔细折好收进怀中。

    早饭是金柯熬的一锅咸粥,白米浓汤配上煮开的肉干,咸香滑口,赵小竹跑遍小镇找到一家包子铺,捎了两笼素菜包子,味道居然还不错。

    薛睿在厨房给余舒盛了一碗热乎乎的瘦肉粥,盘子里放了两只大包子,面不改色地端进她房里,赵小竹在他背后撇嘴翻白眼,又挨了金柯一记铁砂掌。

    “做什么鬼样子,没听你二哥说余姑娘着了风寒吗?”

    赵小竹不服气地嘀咕道:“义父也着凉了,怎么不见他孝顺,尽顾着女人了。”